“那么多房間,那么多床,沒你睡的地方?”明漾就不慣他這臭毛病。“可是沒有你。”“......”隔著門板,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這一句話倒是讓明漾心里動了一下。她咽了咽喉嚨,就是不肯松口,“叫人送你回去。”“我不。”“裴應章,你還要不要臉了?一把年紀撒什么嬌?裝什么怪?”明漾真的是受不了了。門外,沒了聲音。明漾靠近門板仔細聽了一下,也沒有聽到腳步聲。她就怕裴應章搞鬼,也耗著不開門。又僵持了好一會兒,明漾沒忍住,她的手放在了門把上,輕輕擰開。門縫望出去,沒有人。心里也不知道是輕松還是失落才有那么一瞬間往下墜的感覺。走了最好,她睡個清靜覺。正準備把門關上,一條腿支進來,卡在門縫。明漾盯著那條腿,順著往上便看到裴應章那張有些可憐的臉。“漾漾。”裴應章氣息很輕,“讓我進去。”明漾聽著這話莫名的耳根子有點發燙。以前,他也這么說過。不過不是在門外。“你別太過分了。”明漾還是沒讓道,也沒有用力關門,怕把他的腿給弄瘸了。裴應章苦著臉,“我只是想進去睡覺。”“不行!”“那我就在門口睡好了。”裴應章繼續唱苦肉計。“行啊。那你收腳。”明漾也是個狠人,當真是一點也不心軟。裴應章:“......”兩個人僵持著。不過裴應章先敗下陣來,畢竟元氣大傷,這么僵持久了他也吃不消。腿收回去的同時,明漾也把門打開了。兩個人都在看對方,裴應章眼里是有詫異和驚喜,明漾有點窘迫和慌亂。她讓開了門,裴應章自然是順勢進去了。他倒是很自然地脫下了外套,里面那身病號服看著很礙眼。“我還有衣服在嗎?”裴應章脫掉了上衣,心口處還貼著藥。除了那個地方,他身上很多傷疤,都是他這些年的“戰績”。他去衣帽間里找衣服,明漾看到他后背有一條差不多三十公分的傷疤,她眸光動了動。裴明州多少歲,這條疤就有多少年。那個時候她懷著裴明州在家里看電視,裴應章的死對頭來報復,就趁著裴應章不在家找上門來。手下的人護著她逃了出去,但還是被人追上來。那一米長的砍刀就舉在她眼前,眼看要落下來,她被人抱了個滿懷。是裴應章從后面抱住她,生生地挨了那一刀。都那種時候了,裴應章還笑著安撫她說:“老婆,沒事的。”回想到過去,明漾心里起了漣漪。這個男人,不止為她拼過一次命。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日子越來越好了,可是他們好像越來越不合適了。她想過平靜的生活,想讓他收手。大概是在這個位置待久了,名利讓他有些留戀了。明漾收了腦子里的那些思緒,她去幫忙拿了一套睡衣。之所以放他進來,就是想著他才在恢復期,想干什么也干不了。裴應章接過衣服穿上,見她不冷不熱,他也非常識趣的沒去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