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梟霆知道這是她最后的讓步,他妥協了,“好,都聽你的。”這個晚上,他們都留在醫院守著小家伙。顧寧惜趴在床邊睡著了,薄梟霆脫下西裝外套,走過去,輕輕蓋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子緊緊鎖住她恬靜的睡顏,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慢慢靠近她,可就在指尖要碰到她時,頓住了。他忽的笑了,連眉梢都染上了些許笑意。她還是那個嘴硬心軟的小丫頭。想到這,他直接席地而坐,靠著床,側頭凝視著她,眼里漾著絲絲柔情。病房里安靜得只聽得到她和小家伙淺淺的呼吸聲。漸漸的,他合上眼,沉沉睡去。清晨的陽光照進窗欞,灑落了一室的光明。顧寧惜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嚇得立馬坐起來,蓋在身上的西服外套掉落在地上。原來是他!他睡得很沉,眉眼間沒了平時的凌厲和疏離,看上去就像是個安然入睡的孩子。一絲異樣的感覺自心底劃過。顧寧惜不由一慌,趕緊把地上的外套撿起,一股清冽干凈的味道毫無預兆的竄進鼻腔。是屬于他的味道。心里更是慌了,她著急想站起來,誰知膝蓋撞到了床沿,發出的聲響驚醒了薄梟霆。一睜開眼,就看到她皺成一團的小臉,神志瞬間恢復清明,關心的詢問:“怎么了嗎?”顧寧惜眼皮一抬,不期然落入他盛滿關心的黑眸里,心狠狠一顫,她連忙移開眼,語氣淡淡的回道:“沒事,就是撞到了膝蓋。”“撞到膝蓋?”薄梟霆下意識伸手就抓住她的小腿,撩起褲腿,當看到膝蓋處都紅了,劍眉狠狠蹙起,“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他掌心的炙熱的溫度不斷熨燙著她小腿肚的肌膚,顧寧惜莫名覺得有點熱,趕忙抽回小腿,不自在的回了句:“沒什么事。”“都紅了,怎么可能沒事?”薄梟霆又要去抓她的小腿。這次,顧寧惜反應迅速的跳開,干笑了聲,“我真的沒事。”薄梟霆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唐突了,慢慢收回手,說:“你去護士站問下有沒有藥水稍微擦下。”“知道。”顧寧惜低頭捋了捋頰邊的碎發,空氣陷入了迷之尷尬中。尷尬得顧寧惜想落荒而逃,正好這時年年醒了。他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他們兩個,咧嘴一笑,“早啊,爸爸媽咪。”小家伙剛睡醒,頭發有點亂,小臉上還有殘留的睡意,看上去萌翻了。顧寧惜的心頓時化成一灘水,哪還記得剛才的尷尬,柔聲道:“早。”“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薄梟霆問。“沒有。”小家伙回答得很大聲,接著笑彎了眉眼,“一醒來就看到爸爸媽咪,我感覺自己元氣滿滿的。”這話把兩個大人都逗樂了。說實在的,他們兩個都不是屬于嘴甜的人,怎么生出來的孩子嘴巴這么甜,這么會哄人呢?顧寧惜不禁懷疑是不是基因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