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盛喬一病就是七日,本就有著一股書卷氣的翩翩公子此時更多了幾分孱弱。
他看著那封和離書,眼神迷惘,若真如了秦幕的愿,他們從此以后便是形同陌路了。
甚至說……陸北塵他會不會想從前那樣陪在秦幕身邊,他們會不會……
“哐——”他煩躁的拂去手邊的藥碗,心煩意亂的拽著和離書。
恰時,蕭太傅走進房內,滿屋的苦澀氣息和一地的碎片讓他再次無奈嘆氣。
盛喬已經不知打翻幾碗藥了,天天只盯著那封和離書暗自神傷。
“宸兒。”蕭太傅坐了下來,溫聲道:“莫再強求了,清染她已經走了……”
盛喬眼神一怔:“你,你說什么?”
“今早,清染去見了皇上,她辭了將軍之職,也辭了皇上的封賞……現在恐怕已經出了城了。”蕭太傅都不敢去看盛喬。
秦幕要走,他和皇上都留不住,秦幕甚至還求他不要將此事告訴盛喬,但他卻不忍看見盛喬這般失意的模樣。
盛喬倏然起身,大步跨了出去:“備馬!”
秦幕又要不辭而別,她是鐵了心要跟他一刀兩斷嗎?
“少爺,你病還沒……”盛喬哪里理會小廝的勸阻,直接翻身上了馬。
“駕——”他夾緊了馬肚子,沿著長街踏雪一路馳騁而去。
不同于看見秦幕的尸體那般痛苦,他只感覺秦幕這一走,他若不去追,那么他們可能就真的一刀兩斷了。
路過將軍府時,他停了下來,府門被鎖上,門上的白燈籠和白綢已經被摘下,連府門上“將軍府”的牌匾都不見了。
人去樓空。
“可惡!”盛喬緊咬著牙,重重的揮了下鞭子,馬嘶吼一聲,朝著城門口跑去。
秦幕,她一再不辭而別,到底是真的放棄他了,還是在逃避……
京城外二十里的馬道上,一輛馬車正搖搖晃晃前行著,秦幕靠在車窗沿上,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一片的潔白。
離京城越遠,她倒覺得越輕松了。
“清染。”柳馥蘭膝上趴著睡著的風珞宇,壓低了聲音道:“走的這么匆忙,你的身體真的受得了嗎?”
秦幕悄悄回了神,同樣低聲回道:“我沒事,只是嫂子,你不會怪我吧。拒絕了皇上的封賞,連還擅自請辭卸任回鄉……”
她眼神中滿是歉意,雖說家底還在,但風珞宇還小,柳馥蘭還懷著孕,她傷未痊愈,以后恐怕……
柳馥蘭搖搖頭,愛憐的看著風珞宇...“不,清染,你是對的,縱使我們風柳兩家世代都縱橫沙場,但宇兒這兒,我真的不愿他像我們一樣了,我只想讓他平凡安穩的過完這一生。”
她不怨在她滿頭白發時再送孩子上戰場,更不敢像風毅一樣白發人送黑發人。
“只是清染,你和盛喬……你不與他道別嗎?”
秦幕合上眼,輕輕嘆了口氣:“不必了,他會有自己的幸福的。”
她始終沒忘記她在泉音詩社看到的那一幕,盛喬和她不合適。
突然,馬嘶鳴一聲,猛地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秦幕掀開車簾,探出頭,看見馬車前的來人后,不由一愣:“陸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