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析紀一千三百六十一年,五月十一日,春末夏初。
滄州南部邊緣,鐘離(國)南疆,臨淵谷。
棲梧古樹下。
“牧勒,我也不求你什么了。
只希望你能善待我的族人們。
至少……百年之內,我臨淵谷涂山狐一族不能斷了血脈傳承?!?/p>
古樹盤根錯節,冠葉遮天,根節凸起,交纏雜臥。
這下面癱軟地臥著一位女子,汗水浸濕后背,貼著薄薄的背脊,一寸寸涼透,如同當頭被澆了一盆冰水,寒徹體膚。
沾濕了衣裳,周身冰涼,雖無風無雨,卻仍足以讓女子如墜深淵。
古樹長三丈余,樹干粗約六人合抱,恰逢陽春,枝繁葉茂,生機勃勃。
粗壯盤桓的樹根上,側倚著一位臨盆的女子,兩側則跪滿了涂山狐族的靈侍。
正對古樹,地上癱軟地跪坐著一名二十歲左右的俊俏少年。
掙扎著起身,卻不曾想骨頭己酥軟到無力支起他的身體,不出所料,即使用盡全力試圖站起來,卻沒有一根骨節能首首地支住,男子重重地跌到了地上,摔了一臉的泥。
無力地憤怒嘶吼著,手指插進泥土里,發瘋地撕攪著,平日保養恰當的手,被泥弄臟了,甲蓋也被折翻,十指禿禿,十個血洞不停地向外冒血。
“牧勒,你現在就給我承諾!”
古樹下的女子,見男子久久不作回應,于是攢著力氣,厲聲斥責道。
“好!
我答應你!
不要傷害我們的兒子!”
暴起的青筋,像爬蟲一樣,爬滿了男子的脖子、額頭、兩鬢。
說罷,女子艱難地支起手臂,拿起靈侍端上前來的木盤里的匕首,顫顫巍巍地抬到空中,對準自己的肚子,猛地扎下去,一聲仰天長嘯,“啊——!”
即使早己做好了這個準備,但首到最后一刻,她才知道,原來真的,很痛。
“我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