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倉頭,一個人睡了一張單人床的位置。
其余的七個,也睡得相對寬敞。
上八位以下的人,都是人挨著人側著身子睡。
我很困了,我想睡覺了。
這樣的地方我又怎么能睡得著呢?
況且,睡覺時,頭必須朝過道,以便于管理巡視時,了解里面的情況。
我睡的地方,正好頭對著馬桶。
有人去馬桶方便,那騷臭味便會撲鼻而來。
我艱難地側身躺下。
大鋪是水泥板澆注成的,躺下了,讓我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冰涼。
挨著我睡的人,將他的被子掀開說,將就著一起蓋吧。
瞬間,我的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
因為,在這里,我終于聞到了人情的味道。
我蓋上被子,想和他聊幾句,他把嘴湊到我耳邊說,別說話,給上八位的人聽見了要挨打。
晚飯,我同樣只吃到半缽飯菜。
洗飯缽時,上八位的人讓我接桶水放那兒,說,老大要洗澡。
說,老大是有身份的人,講究,每天晚上都要洗澡。
下午的時候,打著盤腳坐在大鋪上,我有意無意地觀察過倉頭。
我想看看,當老大的人與普通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倉頭長得肥頭耷耳,穿得很體面。
他偶爾會從墻角處拿些東西出來分給上八位的其他人吃。
他睡的鋪位的墻角,堆滿了吃的東西。
他少有說話,他開口說話,大多都是為煙的事。
號子里是禁煙的。
他說,無論是誰出去提審,要是能弄支煙進來,他都愿意用一份肉交換。
倉里雖然禁煙,整個下午,我還是看見上八位的人抽過一支煙。
是的,就一支煙。
倉頭抽兩口,便傳給其他人抽。
其他人只能一人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