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給了我一拳，好像排練過了一樣，齊說：“你個長臉！”
三個人哈哈哈笑了一番，且又言歸正傳。
牙行問崔：“西歲了啊？”
“昂。
生西年三個月零五天。”
他說得愈精確，就說明他根本不知道，只是順竿爬，拿精確數字嚇人罷了。
我當會計這么年，還看不透你這鬼把戲！
“長臉，你過來我跟你說句話。”
牙行把我拉出十幾步遠，在剛才我們站的那棵柳樹旁停下，低頭耳語。
牙行說，“這驢，年紀正當時。
皮毛雖說有點干燥，眼睛無光，很明顯是飼養缺工夫，回到家里好湯好水好草料，不出一個月就會大變樣。
你看那蹄子嗎？
買針看鼻，買驢看蹄。
它那西蹄一般大小，蹄甲干干凈凈，是個跑路的料。
你看那眼睛了嗎？
有名的玉石眼。
你看到腿了嗎？
不是那種麻籽秸腿，粗壯，跑路好胚子！
后腿上長個“鬼眼”說明是正宗的故道驢。
有了這鬼眼，驢就像有了夜明珠，根本不怕走黑路，你看不見的它能看得見。
這鬼眼還有一條好處，它能看見鬼，只要看到鬼它就會“咄咄咄”地威嚇。
鬼聽到這聲音，轉身就逃，不敢近邊。
你不信？
驢屬陽，鬼屬陰。
家禽里邊也有讓鬼害怕的：鵝，鵝屬陽；公雞，公雞屬陽；牛屬陰，驢馬騾子屬陽。”
“嗯？”
公雞、鵝屬陽我是知道的。
但是我從來沒有聽過“驢有鬼眼，鬼眼屬陽”的說法，這個嘴子，一肚花驢蛋，滿嘴跑火車。
他強詞奪理，死蛤蟆也能說得亂眨巴眼，“昂。
鬼眼就是驢身上的痣。
常言說得好，一痣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