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掙扎著想要下來,但被陸晏辭壓著肩膀,強(qiáng)行抱上了車。他拿出備用的小藥箱,給溫寧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這個過程中,溫寧似乎一點知覺也沒有,就連消毒的時候也沒有哼一聲。雖然她沒有出聲,但額上的細(xì)汗卻一直沒有停過,很快就把額邊細(xì)小的頭發(fā)都打濕了。陸晏辭把她的手處理好,一邊拭去她鬢邊的細(xì)汗,一邊沉沉的道:“明天早上,最遲明天早上,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好不好?”溫寧不說話,只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力氣不小,似乎要把衣服扯出一個大洞來。胸口也有些起伏,唇也被咬得死死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陸晏辭眼底的冷暗之色越發(fā)的厚重,他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李楠,冷聲道:“把陳天凌找過來,馬上,我回去的時候要看到他!”李楠低聲道:“是,馬上聯(lián)系他!”然后便是壓得極低的打電話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能聽到一些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誠惶誠恐。過了一會兒,李楠收了電話,低聲道:“他馬上過去了。”陸晏辭極淡的嗯了一聲,然后把溫寧抱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溫寧沒有什么反應(yīng),她閉著眼,就這樣靠在陸晏辭身上。她臉色蒼白的可怕,那樣子,似乎非常疲憊,脆弱的一碰就會碎掉。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開口道:“他們打我,把我拖到?jīng)]人的地方,撕我的衣服。”聲音小小的,很軟,沒有什么語調(diào),在這壓抑的空間里如同雷聲一樣震得人鼓膜都發(fā)疼。雖然一早就知道這些事,但親耳聽到她說出來的時候,陸晏辭還是被激得眼底發(fā)紅。他握著溫寧手腕的手都有些發(fā)顫,顯然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這時,溫寧又道:“小叔,我不認(rèn)識他們,他們也不認(rèn)識我,為什么他們要欺負(fù)我?”陸晏辭沒有回答。這是溫寧第一次說出被欺負(fù)的事,短短的兩句話,就像在他心上捅了兩刀一般讓人又痛又悔。當(dāng)年如果他能早點發(fā)現(xiàn)異樣,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那樣難熬的日子,她熬了整整十年。偏偏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是他的家人,是他的血親。過了很久,他才沉沉的道:“寧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睖貙庨]上眼睛,低聲道:“我忘記不了,陸晏辭,我忘記不了,不然你放我走吧,我想和他們死在一起,這樣你就不用為難?!痹拕偮湟?,陸晏辭的手就重重的捏住了她的手腕。他聲音又冷又沉,眼底是無盡的晦澀難明,他一字一頓的道:“寧寧,我不會讓你走的。”溫寧閉著眼睛,臉白得可怕,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她輕輕的,幾乎像是在囈語一般:“會走的,我不想活得太久,太累了。”陸晏辭另外一只手緊緊的抓住了車門。力氣大得上面青筋都出來了。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的道:“小姑娘別整天亂說,一會兒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