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會凍死在路上的時候,福樂酒吧的霓虹燈奇跡般得出現在了轉角。
天吶,我早己記不清他家的櫥窗樣式,他家的大門朝向,甚至是門前站著的應召女郎的模樣。
不過,酒吧內部的情景,卻如一顆顆圓潤水亮的咖啡豆一樣分明。
就像是有人使勁拍在了我的臉上,我一閉眼,仍然能透過眼前的黑暗,看見那微紅的巴掌印記。
我一推開門,店內開到最大檔的暖氣便包裹了我的全身,仿佛置身于女人溫暖的子宮,不過多了分酒的芳香。
我感覺身體里的冰正在快速融化。
我又活了過來,而且年輕了至少十來歲。
哪怕是寒冷的半夜,福樂酒吧也不顯清閑。
毗鄰著大門邊的沙發上,是兩位赤裸上身的中年男子。
他們粗壯的臂膀暴露著繃緊的青筋,酒瓶在他們手中來回碰撞,溢出的酒水胡亂得潑灑在桌上的豆芽和花生盤中。
他倆都喝上了頭。
要是不想無辜挨拳頭,我得至少坐得離他們遠點。
我往更深處的座位走去。
吧臺上,酒保身著緊致的休閑西裝,一朵黑色的幽暗玫瑰點綴在他的胸前。
混酒器如銀色的厚重棺材在他兩手間來回飛快得翻轉,跳躍,猶如白駒過隙,但令人驚奇的是竟沒有一滴液體從縫隙中流出。
很快,旋開酒器,伴著一陣如夢般輕盈的霧氣,散發著珠光的暗紫色酒水倒入了客人的六角形玻璃杯中。
這酒怎么賣,這是我腦里蹦出的第一個問題。
可是同時,我注意到,在吧臺的遠端,有個女孩坐在那里。
應景般,我腦里蹦出了第二個問題。
我一首是個日久生情主義者。
你也明白,一見鐘情只是小孩子的玩意。
在我還穿著開襠褲,跟著小學生利普到處跑的時候。
他的嘴里就經常掛著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