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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的是,往往,它只會看見兩旁高高豎起的草叢,卻看不清正匍匐在其中,端著槍,瞪大著眼睛瞄準了它的獵人。
只是現(xiàn)在,獵人又躲在哪里呢?
“你看到那邊的男人了嗎”落霞翹起了她的鼻子,雪白的鼻尖在風中凍出了紅暈,顯得嬌羞可愛。
黑糊糊的拐角處,果真有一輛車子。
那是輛黑色的雪佛蘭,夸張流線感的設計非常吸睛。
在寒風中能微微聽到它低沉的引擎聲,像是只沉睡的雄獅,引擎蓋上還緩緩得冒著熱氣,看來沒有熄火。
我往她鼻子的方向望去,在雪佛蘭后側的車門旁,有一點亮紅的火星在空中閃動。
那是每個男人的最愛,福利牌的雪茄。
男人穿得一身黑(也難怪我一開始沒注意到他),只剩下下巴底的胡須渣子沒藏住歲月的痕跡,泛出了虛弱的蒼白。
他雙手插袋,叼著雪茄,休閑得斜靠在雪佛蘭車身上。
“你看他腰間別的東西”那是雪佛蘭的鑰匙,也正是我們需要的。
落霞把頭發(fā)往后梳,抬起了秀氣的臉蛋。
她在笑,是那種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她在對我笑。
她一定是看到了我的表情。
是的,在如刺的寒風中,我渾身如篩糠般顫抖。
卻不是因為寒冷,而是由于一股止不住的憤怒。
讓我恐懼的憤怒。
毫無緣由得,我痛恨那個車旁的男子。
哪怕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哦,你瞧瞧他。
他的手指又黑又短,無力得夾住雪茄的身體,活有嚴監(jiān)生操著最后一口氣夾斷香柱的風范。
那上下相對的粗厚嘴唇如兩條肉蟲,如腐爛的花瓣般,在包著金色鋁紙的雪茄尾部來回蠕動。
黑黃的指甲,向后梳起的油頭,還有那股雜著汗味的古龍香水。
他所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