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回包房了。”
我與霍隨告別,然而沒兩分鐘,姜功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你在‘鼎豐’?”
——“鼎豐”是這家海鮮酒樓的名字。
我說:“我已經到樓下了。”
……但其實我還沒走到電梯。
“上來。”姜功旭用的是命令的口氣。
“不了。”電梯剛好到達,我加快腳步跑進去,對姜功旭說:“我要上車了,再見。”
接著就掛了電話。
可下一秒,電話鈴聲響起——還是姜功旭。
我一陣煩躁,直接按斷,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塞進了包里。
“鼎豐”一樓有一整面的透明玻璃墻,我剛一下去,就看到外頭站了一群人。
因為玻璃的反射,我看不清他們的模樣,只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和他們手中夾著的火光一閃一閃的香煙。
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有點心神不靈,右眼皮一下一下地跳。
我硬著頭皮繼續往外走,自我安慰這些人肯定不是來蹲我的。
站在門口的男人探頭往里看了一眼,一下就鎖定了我。
他的臉色丕變,立刻扔了手中的煙。
我迅速意識到:他們的確是在蹲我。
求生的本能讓我轉身拔腿就往樓梯的方向跑。
“就是她!快追!”男人大喊一聲,黑壓壓的一群人全都涌了進來。
我的心跳快到了極致,巨大的恐懼激發了我的潛能,即使踩著高跟鞋,也跟走在平地上一樣,飛快地躥上了二樓。
二樓有來來往往的食客和服務生,相對于一樓空曠的大廳來說要安全許多。
我松了口氣,逮著機會回頭看了一眼,驚訝地發現那群人竟然沒有追上來——
準確地說,是他們沒能追上來。
另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與他們纏斗在了一起,不消幾分鐘的時間就將他們制服,按倒在地上。
那些黑西裝的打扮有點眼熟,好像跟之前在醫院守著秦卿的保鏢是相同的風格。
該不會……
我正這么想著,就看到一樓又多了兩個人,從電梯慢慢走到大廳中央。
“姜總!”黑西裝接二連三地叫道。
姜功旭微微頷首,走到其中一個黑西裝身邊,低頭看向被他踩在地上的染著五顏六色頭發、手臂全被刺青覆蓋的小流氓。
“誰派你們來的?”姜功旭問小流氓,聲音冷得像是臘月的寒風。
小流氓倒在地上裝死不說話,姜功旭抬腳,踩在了他的手指上,鞋尖一捻——
“啊啊啊啊啊——”小流氓立刻發出一陣凄厲的慘叫。
等他停下來了,姜功旭又問一遍:“誰派你們來的?”
小流氓也不裝死了,大聲說:“我不知道!您得問我們大哥!”他顫抖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中間甚至還破了音。
姜功旭挪開了腳,問:“你們大哥是誰?”
小流氓轉過頭去,我定睛看了看,好像就是剛才守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姜功旭走過去。
一樓大廳里安靜極了,我離得這樣遠,都能夠聽見他的鞋跟踩在大理石立面上發出的聲響。,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