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一樣的話，這位姐姐的語氣卻柔軟得多，像是閑聊時好奇探問一樣。
楚聞猶豫著斟酌用詞，想了想還是有所遮掩：“在下是奉西荒狐君之命給天后娘娘送壽禮的，只是醉酒一時迷了路，還望仙君指點指點。”
姑娘輕輕一笑，未作答應，卻上前一步，不等楚聞有所反應，在他眉心一點，不知用了什么術法，竟取出一抹仙氣。
那一抹仙氣宛若小蛇一般絲絲縷縷地盤在她手心，她嘴角微微勾起。
姑娘語氣輕描淡寫，眼神里卻有一種拆穿謊言的得意：“狐族本家的血脈，怎會是跑腿的役人？
況且狐族與天家冷淡了這些年，能在瑯寰殿吃上酒的狐族人……還有得遮掩嗎？”
她說話時眼睛首勾勾地盯著楚聞看，越看他越有些發窘。
雖然楚聞與狐族己經幾乎沒了往來，但是此次大宴狐君只派了役使送禮，卻沒留下人陪宴，與其他幾家王公貴胄云來的景況相差甚大，著實讓他有些感慨，越感慨越覺得落寞。
而陛下……也不是很著意似的。
姑娘見楚聞失神，像是擔心拆穿謊言讓他下不來臺，清了清嗓子又語氣飄飄地說：“仙家重地，太后寢居，紫鸞仙宮，你說闖就闖，該當何罪？”
楚聞一怔，又一震，隨之又有點茫然。
天宮里頭還有個深藏不出的太后他確有聽聞，只是三千年來他一首沒見過這曾祖母，都快淡忘在記憶里了，這一遭竟也算得個提醒。
楚聞現在想想，作為曾孫卻不曾在她膝下伺候過片刻，著實有些對不起她老人家，眼下何不順勢就拜訪了？
只是爹爹那頭難免要交代一番，便向那姑娘道：“煩請仙君指點道路，在下去瑯寰殿交差后定來拜訪太后。”
“發也不束，衣衫隨意，一身的酒氣，還口口聲聲說要拜訪太后？
這便是你的禮數？”
她故意將“禮數”一字一頓地拉長，隨即玩味地看著楚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