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聞面前立了個極清俊的男仙。
尖削的面龐,著墨的瞳孔。
被風揉亂的長發(fā)為他平添一分魏晉君子的疏狂不羈,玄青的袍子又多了幾分古樸厚重。
他眉頭郁郁地打著結,悶悶地看著兒子。
楚聞微微別過頭去,小聲道:“我還未同陛下和娘娘道別。”
“不必。”
楚清河的嗓音低沉中一首帶一點濕濕的感覺,“我己同父帝母后打過招呼。
眼下里頭正歡快著,還是不要去打擾,悄悄走了為上。”
楚聞也不是不舍,只是覺得終究有些不妥。
于是借口道:“我衣裳還落在里頭。”
縮了縮脖子,作怕冷狀。
楚清河揉揉兒子的頭發(fā),脫下袍子披在兒子身上,細心地替他裹緊。
“一件衣裳而己。
你若喜歡,我讓你柔姨再給你做一件一樣的好了。”
楚聞便無可辯駁。
楚清河脫了袍子后,身上就只剩一件修身的短衫,健壯的肌骨約束在衫子里,整個人是一種沉斂著的鋒銳與偉岸。
他比楚聞高了將近半個身子,楚聞抬頭定定地望著他,日光縫紉成絲纏綿成他的身影。
楚聞感到一種以前鮮有的安心,眼下就想倚著這安心放下所有想法,發(fā)呆看天也好,和衣安睡也好……楚清河眉眼卻陰沉著,似是方才在瑯寰殿受了什么氣似的。
“那走吧。”
楚聞乖乖道,主動湊到楚清河身邊,他順勢不動聲色地攬著兒子,點點頭沒什么話。
到了南天門騰云往東南荒眉山去,自不在話下。
……楚聞在這浩浩八荒之中,也算擁有著一方樂土。
東南有山,其色如黛,綿延百里,秀若垂眉,故名曰眉山也。
這是楚聞娘親生前住過的地方,綿綿如眉的碧峰圍擁著一汪湖波,西周紅白二色梅花依偎相傍,故此湖名曰梅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