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怎么樣?”馮九心慌意亂,焦急追問。醫生最后下定論:“是疼暈過去了。”“疼暈過去了?”馮九錯愕:“疼的啊?單純疼的?”“是的。”“她是不是有什么癌癥啊?”醫生回答:“這個我要做具體的檢查才能知道。”“檢查!快點檢查!”馮九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女的到底得了什么病。-季搖清逐漸蘇醒過來時,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床邊哭。那真是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她覺得,這個世界無比的神奇。此時此刻,應該沒有比這個幫派老大更在意自己死活的人了。“你要是真死了,我怎么跟那個詹老頭交代?我的那兩條街又該怎么討要回來?”“你不能死啊,我的姑奶奶!你得活著才行啊!你死了我就攤上事了!”季搖清耳朵根子都在嗡嗡作響。她努力發出聲音:“你能不能......別絮絮叨叨了......”聽到她說話,馮九猛地抬起頭。那張臉啊,真是老淚縱橫。想當年他兒子被詹老頭送進監獄的時候,他都沒哭成這樣過。馮九激動的一把抓住季搖清的胳膊:“哎呀,你醒了啊?太好了!”季搖清:“......”“我說你......”馮九擦掉臉上帶著對金錢勢力欲望的眼淚,“你說你疼你怎么就不吃藥呢?”“我為什么要吃藥?我多活一天就要多遭一天的罪。還不如早點死了,也省的指不定以后怎么被你毒打折磨。”季搖清眼神呆滯空洞,仿佛對活下去的想法已經寥寥無幾。然而,馮九卻一下子挺直了腰桿,竟開始對她說教勸慰起來:“你才多大啊,你得對未來充滿希望!沒有什么事是過不去的!你還年輕,你要穩住才對啊。”這畫面有些奇特。明明是馮九把她抓來的,打她一巴掌的人也是他。可如今,他卻生怕她死了,還在這里說一些所謂的安撫的話給她打氣加油。季搖清覺得自己應該是神志不清了,不然哪有這樣的綁匪?“來來來,吃藥吃藥!”馮九竟親自給她把藥倒出來。季搖清也不想給自己找罪受,喝完了藥以后,她躺回病床閉上眼睛,就一聲不吭了。馮九覺得自己的這顆老心臟已經承受不住了。他可是個綁匪的角色!怎么還提心吊膽的擔心被綁的人死了?!那個該死的詹老頭也不出面,他即便想把人送回去,都沒辦法。馮九差點愁出白頭發來。等季搖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那個馮九在那里削蘋果。“我懷疑你是什么人的手下。哪有幫派老大是你這幅做派的。”詹老那才叫正兒八經的頭目,什么事從不自己動手,擦個手就已經是活兒了。馮九抬頭,“你當我愿意坐這里削蘋果?”他是怕那些手下毛手毛腳的,萬一沒把季搖清照顧明白,他忍到現在算是白忍了!“還有,什么叫我這幅做派?”馮九不服了:“我怎么了?”馮九這口吻一點也不像個年過半百的人,居然還沾點孩子氣。季搖清心里僅剩的一點害怕也煙消云散了。“詹......我師父輕易不動手干活。你倒好,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那紙都是你哭的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呢。”季搖清說話有些有氣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