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韓敬為難地掩面輕咳,本想甩給皇城司,他是真不想多管閑事。“姑母,這……到底驗還是不驗啊?”長公主和段景曜,雙方都不肯退步,眾人一度屏氣凝神,生怕雙方再爭執起來。一旁冷靜下來的楚淑云擦干凈了眼淚,心中酸澀。她沒想到自己會卷入今日是非之中,更沒想到事到臨頭自己除了哭泣什么都說不出來。她關愛從小長在襄陽府的二妹,可也打心底里將二妹看輕,小地方長起來的姑娘,沒見識沒城府,所以今日才偏要帶二妹來見世面。可方才,是二妹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是二妹果斷出手攔住了段景曜,是二妹毫不退縮地為她辯解。楚淑云咬了咬牙,羞愧,內疚!突然,楚淑云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頭看向楚昭云。比她的眼神更快的是楚昭云的聲音:“段大人,下官襄陽府推司楚昭云,可一試。”一語驚起千層浪。“推司?是仵作嗎?”“好像不太一樣,推司比仵作厲害,會驗尸,還會推案!”“永勤伯爵府家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嗎,讓自家姑娘和尸體打交道!”“他家原配過身后,可娶了兩任續弦,看來是不心疼子女的……”不僅看熱鬧的人被驚到了,就連長公主和林文茵都吃了一驚。“你說兇手不是楚淑云,你又說自己是推司,怎會這么巧?“林文茵仔仔細細打量著楚昭云,白白凈凈的一個姑娘,怎么看都不像,“難道你們是有備而來?”林文茵這話,實在不算客氣。楚淑云氣得咬牙切齒,相比之下楚昭云就鎮定多了。“姑娘已然及笄不是孩童了,難道不知道什么叫講話做事要有根據?難道姑娘辨是非全憑自己猜測?”又被楚昭云頂撞的林文茵有些下不來臺,不甘心又問:“你怎么證明你是推司?”怎么證明?楚昭云犯了難,路引上倒是寫了,但是誰出門還揣著路引?只好說:“我十五歲當了仵作,每天在義莊待著,干了三年成了推司,算到如今推司也做了兩年多了,別的不敢說,我驗過的尸怕是比姑娘見過的人都要多,姑娘要我如何證明?”“你!”林文茵頓時覺得晦氣,眼中藏著輕蔑,“汴京的推司和仵作都是男人,你一個姑娘家真有好本領嗎?”“姑娘也是姑娘家,為何要看輕女人?”其他來參宴的夫人聽楚昭云這么說,不禁有些動容,“咱們朝堂上,可也是有女官的!”“我不是這個意思!”發現自己怎么也說不過楚昭云,林文茵瞬間換了語氣,一邊躲到了長公主身后,一邊說著:“我也是擔心長樂被人攪得不得安寧,楚二姑娘說是,那便是吧!”眾人悄悄地重新打量一身竹青色衣衫的楚二姑娘,人不可貌相啊!楚昭云見林文茵不再纏著她,又問段景曜:“段大人意下如何?”能做主的又不是林文茵,能不能驗,還得看段景曜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