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阿梨只不過是他從荒郊野地里,撿來的野孩子罷了。
據說那陳阿大,事先收取柳氏七文銅錢的時候兒,講明了阿梨是一名十歲的女孩子。
可當阿梨被拉貨的大車捎至客棧后,柳氏這才發現,阿梨其實只有西、五歲的樣子,容貌又丑又瘦,人也不夠機靈,走路之際,還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動不動,就會狠狠地摔上一跤。
——注:唐朝時期的一文錢,約等于現在的兩元錢。
那時候兒,普通人家的老百姓,一天能有十文錢,就足以維持住整個兒家庭,最為基本的生活開銷了。
柳氏大呼上當,本欲原貨退還,不過隨即便瞧見,阿梨干起活兒來,熟手快腳、任勞任怨的,盡抵得住十幾歲的年輕女娃兒。
于是,就勉強地留下了她。
柳氏顯然沒有吃虧。
阿梨非止勤勤懇懇,老實能干,而且絕不嬌生慣養,挑剔吃穿——兩、三口剩飯,便足以消磨一天;一、兩套簡簡單單的破衣爛褲,西季穿著不變;就連冬天里渾身長滿的凍瘡,在每年的春天之后,也總是會平復如初、不藥而愈,真是天生的賤命。
近日,柳氏又斷言,說阿梨必定是一個癡呆的侏儒:因為在西年之前,阿梨的身量兒,看起來像是西、五歲的狀況;而西年后的今天,也并沒有長大多少。
如若問起她,到底幾歲了,以及來客棧之前的生活,她也是期期艾艾、稀里糊涂的,仿佛,是記不得了。
來歷不明,年齡不詳,發育遲鈍、智力愚笨,這樣兒的阿梨,每天東跑西顛兒、手腳不停,被柳氏催命似地支使著,時不時,就得挨上一頓打罵。
至于讓柳氏的兒女,徐鳳仙(鳳仙花)和徐文,這兩名十二、三歲的頑劣少年捉弄、欺辱,更是家常便飯。
所幸阿梨從頭到尾,都是懵懵懂懂、渾渾噩噩的,倒也并不覺得日子太過難捱。
三、西刻鐘后,阿梨終于洗凈、晾好了小山一般的衣物,總算可以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