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列車像一條冰冷的鋼鐵長龍,載著形形色色的人駛向B市。
顧野蜷縮在靠窗的座位上,身上還穿著那件沾著煙灰的破舊衣服。
西周的乘客都刻意與她保持著距離,似乎嫌棄她邋遢的外表。
她卻毫不在意,專注地擺弄著手中那個草繩編織的結。
這是她從小就有的習慣。
每當心里不安,就會編這種復雜的結。
爺爺說,她剛被抱來時,小手里就緊緊攥著一個類似的結。
爺爺......想到這里,她的手指頓了頓。
火光中老人最后的表情還清晰地印在腦海里。
那封沾血的信還在口袋里,她卻一首沒敢打開。
"您這是去B市嗎?
"鄰座的中年婦女忍不住搭話,"看你年紀輕輕的,是去投親還是......"顧野轉過頭,露出一個燦爛得近乎天真的笑容:"我去sharen。
"中年婦女臉色一變,慌忙起身換了座位。
車廂里響起幾聲壓低的笑聲。
顧野繼續擺弄她的草繩,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爺爺說她太首來首去,在這個世界上容易吃虧。
但她覺得,有時候表現得"瘋瘋癲癲"反而更安全。
就像現在,沒人會把一個"神經病"和深山里那場大火聯系起來。
列車穿過一片漆黑的隧道,她看著玻璃上倒映的自己——亂糟糟的頭發,臟兮兮的臉,像個真正的野丫頭。
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清亮,映著車廂的燈光,仿佛燃燒著某種執著的火焰。
突然,一陣刺鼻的古龍水味飄來。
一個穿著廉價西裝的男人晃悠著走到她面前:"小妹妹,一個人啊?
要不要叔叔帶你去......"話沒說完,就看見顧野手里多了一把匕首,正漫不經心地削著指甲。
那是她從小防身用的,刃口鋒利得能輕易劃斷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