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林星以為外婆在掛念我,于是又找出我的微信,發了很多很多信息。
這次,沒人再回復他。
時間長了,林星感覺到不對勁,帶上外婆去派出所報案。
陳繁可能欠債逃跑了。
麻煩你們找找她吧。
老人家精神狀態不好,就靠著外孫女做支撐。
民警說會全力調查,讓他們回家等消息。
外婆好像又迷糊了,莫名就生起氣來,拿手捶林星的肩膀,不停喊著,你個臭小子??!
你把繁繁帶去哪里了
你給我把繁繁帶回來??!
我拼命搖頭,外婆,不關林星的事,你不要打他。
后來,又變成一聲聲的哀求,求求你,把我外孫女帶回來吧。
林星哽咽地重重點頭,我一定會!
就在這推拉間。
林星看到外婆袖口下密密麻麻的傷口,整個人都傻了。
外婆,誰弄傷的你!
他著急忙慌地帶外婆去醫院,做了一套驗傷。
當他看到外婆身上更多的傷口時,眼淚拼命拼命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外婆,對不起……
林星始終寸步不離地陪在外婆身邊。
不知過去多久。
外婆入定地看著林星,臉色變了變,阿星,你怎么在這里
林星愕然抬頭。
外婆都好多年沒看到你了。
外婆,你想起來了
外婆的眼眶涌出淚水,蒼老的手指撫上林星的臉。
你這幾年去哪里了
怎么就不來看看我,看看繁繁
你知不知道她這幾年是怎么過過來的
外婆,不要說了……
我寧愿他一輩子都不知道。
林星自然是不懂的。
外婆眨了眨眼,眼淚流得更歡。
如果不是她那個不靠譜的舅,繁繁也不用那么辛苦。
繁繁她,一直都在想著你。
林星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眼睛瞪得巨大。
他的身體在發抖,嘴唇在震顫,眼淚要落未落。
然后拼命晃著腦袋,想把一些不可思議的想法甩掉那樣。
外婆,您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可是,外婆像是突然被巨大的困意襲擊,眼睛慢慢合上。
不論林星怎么叫她,想問個明白,最后只聽到她說,阿星,幫外婆把繁繁找回來吧。
林星的眼淚到底是簌簌落下。
……
林星拜托了護士看好外婆,自個兒回家。
屋內一片熱鬧,是張怡呼朋引伴在新家辦爬梯。
那個老不死終于走了!
我們可以盡情嗨皮!喝好玩好!
是張怡的聲音。
下一秒,房子一片漆黑。
林星把什么東西砸爛,惹得全場尖叫。
除了分手那次,這是我第二次看到林星發這么大的脾氣。
張怡,這個婚我不結了。
你不喜歡陳繁,這個我能理解。
但你為什么要虐待一個得了老年癡呆癥的老人家!
把所有人都趕走以后。
林星在黑暗中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淚。
我飄在他身側,伸出手虛虛地抱著她。
我知道他在極恨我的情況下還能對外婆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很盡力了。
陳繁!??!
突然,他歇斯底里地大喊我的名字。
你到底在哪兒!
他一邊拿手捶著地面,一邊咬牙流淚。
悲傷的吼叫以后,又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敲自己的腦袋,把我看心疼了。
繁繁,我是不是做錯了
當年,我就應該問個清楚,而不是把你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