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在地下賭坊內搖曳不定,煙霧繚繞間,骰子的滾動聲、紙牌的甩落聲以及人們的叫嚷聲交織成一片嘈雜。
賭坊的墻壁透著一股子潮濕的霉味,墻角處還掛著幾張殘破的蛛網,似在無聲訴說著此處見不得光的勾當。
賭桌旁圍坐著二十幾個賭徒,他們神色各異,有的雙眼通紅,滿是血絲,像是幾宿未眠,卻仍被賭癮勾著魂,死死盯著牌面,手中攥著的籌碼被汗水浸得濕漉漉的;有的面色慘白,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輸紅了眼,還在不斷往桌上押注,妄圖一把回本,那顫抖的手泄露了內心的慌張。
古七滿臉堆笑,腳步虛浮又透著股急切,仿若賭運不濟急需翻盤的尋常賭客,三兩步就晃到了那小廝跟前。
“哎呀,兄弟!”
古七扯著大嗓門,帶著股自來熟的熱乎勁兒,胳膊一抬,重重搭上小廝肩頭,“可算尋著個看著面善的行家咯!”
小廝被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嚇得一哆嗦,身子本能地往后縮,眼神里滿是驚惶戒備,活像只受驚的野兔,隨時準備逃竄。
古七哪能讓到手的線索溜了,手上力道加重,將小廝牢牢摁在座位上,身子前傾,腦袋湊近,壓低聲音卻又滿是懇切:“兄弟,別怕!
我在這賭坊里輸得底兒掉,眼瞅著褲兜比臉還干凈,就盼著有個懂行的拉我一把。”
說著,從懷里摸索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故意在小廝眼前慢悠悠晃悠,那銀子被昏黃燈光一照,晃出的光首勾勾勾著人的眼。
“這點小意思,全當是我這落魄賭徒求指點的誠心,兄弟你可別嫌棄。”
古七不容分說,拽過小廝的手,把銀子“啪”地拍進他掌心,順勢兩手包住小廝的手,緊緊一握,好似要把誠意都從這一握里傳遞過去,那股子熱絡勁,任誰看了都覺得他倆是失散多年、久別重逢的摯友。
“走走走,兄弟,這牌桌人多嘴雜,咱尋個清凈地兒,你細講講里頭門道,我還指望著靠你這金點子翻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