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許江樹比劃:“我們得趕緊逃出去。”
他朝我點點頭,但是眼里一片失落:“這個屋子里,唯一的窗戶都已經被死死封住,恐怕得等兇手再次過來開門的時候,再找機會。”
兇手既然能囂張到甚至都沒把我們綁起來,就說明,他對這兒的環境能夠困住我們,有十足的信心。
我深以為然地點頭,表示同意。
一整晚,兇手都沒有再回來。
我和許江樹相互依偎著,在這微涼的夜里熬過了一晚。
當清晨的第一束光,從窗戶的縫隙里透進來的時候。
門再次被人打開。
中年男人已經換了一身雨衣,我心里一驚。
換雨衣是因為,血濺出來的時候,不會弄臟自己平時穿的衣服。
他這是打算對我們動手了。
顯然,許江樹也意識到了這件事。
他仍舊將我往身后護,死死地擋在我的身前。
可兇手見狀,臉上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然后伸手指了指我。
我聽不到他說了什么,但是能感覺到,他的意思應該是要先帶我走。
許江樹一步都不退,最后不知道說了什么。
我就看到兇手點了點頭。
然后,許江樹就轉過身來,用手語告訴我:“我先和他出去,你等下趁機往外跑,不要回頭。”
他神情平靜,似乎在慶幸,還好兇手不懂手語,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
我怔了怔,問道:“那你怎么辦?”
許江樹唇角一勾,露出了那讓我十分熟悉的痞笑來:“我當然有辦法脫身。”
比劃完,他就緊緊盯著我的雙眼。
直到我點了點頭,許江樹才像是松了口氣一般,握了握我的手,然后轉身跟著兇手往外走。
不知道為什么,這次門竟然真的沒有關上。
我心中牢牢記得許江樹的叮囑,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后,就輕手輕腳推開門,拼命往外跑。
這里就是上一世,最后發現我尸體的地方。
我跑到最外邊的一間屋子,在桌上發現了我的助聽器。
順手將助聽器拿起,跑到屋外躲起來戴上后。
一聲清晰的悶哼聲就傳入了我的耳中。
他騙我!
一時間,我只覺得天崩地裂。
幾乎沒有猶豫,我就起身,朝著屋子跑去。
我不能留他一個人在那里!
但我跑到一半,就被人從身后死死拉住。
傅銘安沉沉的聲音響起:“別去!”
我轉頭看他,已經滿臉是淚:“許江樹還在里面!”
“傅銘安,你能不能救救他?!”
男人身穿警服,眼中劃過許多復雜的情緒,最后肯定地朝我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他的。”
“你在外面等著。”
說完,他就松開我的手,帶隊朝屋子里沖了進去。
我站在屋子外面,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發麻,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一眨也不敢眨。
許江樹這是,用他自己的命,換了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