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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垂了垂眼。
整整半個月了,如今才想起來還有我的存在嗎?
「所以你們是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哄好了林煙鷺,讓她安心了,才有空來處理我的事,對嗎。」
林煙鷺的朋友圈里,像是炫耀,也像是警告,幾乎沒有停歇的曬著這半個月的幸福生活。
和我親生父母在巴厘島悠閑的旅行,配文是:
她們說,我的開心,天下第一。
靈隱寺里,供起來的祈愿,是傅寒聲的字跡。
希望我的鷺鷺,百歲無憂,喜樂長安。
徒步爬山,是寧凌泉高大健壯的背影。
他說流汗能忘記煩惱,可惜我還是拖后腿了~
半個月,能做好多事啊。
林煙鷺沮喪的心情值得想盡辦法去緩解。
而我重病纏身,是輕飄飄的兩條短信,幾通電話。
我該感謝我的父母嗎?至少他們還為我花費了點精力特地來找了我一趟。
于是我抬頭,認真的和他們說了句:
「謝謝你們啊,真是麻煩你們了。」
他們像是松了一口氣。
「你能理解就好,走吧,我帶你回家,你的病還是早期,完全能痊愈,不用擔心太多。」
我笑著擺了擺手。
「不用了,我已經給自己約好了化療,是京市的頂尖專家,我的事,以后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我尊重你們的感情,也理解你們的選擇,我也希望你們能對我報以相同的尊重和理解。」
「既然不同頻,各自安好也很不錯,你們把我選為棄子,我也有資格選擇拒絕,不是嗎?」
從一開始的認清,聯姻,到每一次無條件的相信林煙鷺的哭訴。
再到最后,明知我身患重病,卻依然決定先照顧林煙鷺的情緒。
其實我只是放棄了對這段親情的可笑幻想而已。
無所謂的,反正我本來也不曾真正擁有過。
「晚楓,你生爸爸媽媽氣了?」
我語氣沉沉。
「沒有,只是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未來的人生,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女人垂下了頭,男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