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里,任由黑暗吞噬著我神經,腦海不由想起。
十七歲的少年,拉著我的手,逃出課堂,帶著我踩著月光來到池塘邊的柳樹旁,清亮月光灑在少年身上,冷冽又干凈,就連空氣都透著甜意。
他指著柳樹上歪七扭八的字體問我。
「鐘詩沅。」
少年清冷的面容,難得染上緋色,他問我,「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以一生為單位,以生命為終點,來一場,共赴生死的愛情。」
我盯著少年的臉,看見他漂亮的眼睛里,裝滿了年少的鐘詩沅,又去看柳樹上歪歪扭扭的那句。
蒲亦南和鐘詩沅,要一輩子在一起,蒲亦南一輩子都會喜歡鐘詩沅,如若背棄,天打雷劈。
十七歲的盛夏。
連蟬鳴都演奏著浪漫。
我聽見了心跳的聲音,在那夏夜里,響的人耳畔轟鳴。
我紅著臉跑開,被蒲亦南追在后頭,他厚著臉皮要個答案,我只是跑到女生宿舍樓下,留下一句。
「幼稚。」
2
我回到梁家,蒲亦南已經坐在大廳里等了我好久。
他一聽見動靜,就從沙發上起來,走到我面前,馬上注意到,「老婆,你哭了?」
「誰惹你不高興?」
蒲亦南溫和面容染上怒意,「哪個不長眼的敢惹我蒲亦南的人。」
我看著蒲亦南,實在難以分辨,他到底是在做戲還是入戲太深,連他自己也騙,我只是搖了搖頭,說。
「我今天看見別人一家四口,有點羨慕。」
我和蒲亦南十七歲在一起。
到今天。
整整十年。
十年里,我們不是沒有缺憾,我體質不好,幾次月事沒來,蒲亦南總是緊張像個孩子,滿臉期待問我,「老婆,我們中了?」
然后,他會放下所有事,陪我去醫院全面檢查,得到失望,也只是掩下失落。
「沒事,我們沅沅還是個孩子,生孩子那么苦,我們沅沅就不要經歷。」
我把蒲亦南的失落全部看在眼里,我不是不心疼,蒲亦南幼年有個胞弟,為救他而死,他一直期盼有個兒子,能夠延續他胞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