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她刻意拉長尾音,顯出一種親昵的不滿。
“我在?!?/p>
里德爾看到珊用魔力隔絕了地面的灰塵,也就不擔心她腳上會不會沾上什么臟東西,此刻正認真地用魔杖為她挽發,“忘帶發簪了,先湊合一下?!?/p>
珊伸手把里德爾的臉扳正,讓他首視自己:“你是不是,欠我一句話?”
不然為什么在二年級,在凜冬的黑湖畔;在她奔向對方的短暫路程時,她恍然間,覺得自己也在這茫茫大霧天,固執地,絕望地奔向過一個人。
像是不愿湮滅在烈焰中卻無路可走的飛蛾,最終溺在普羅米修斯灼熱的掌心。
百般掙扎百般無奈百般絕望地祈求一個人的,也許只是隨口的,敷衍回應。
可那種冰涼的霧又出現了,在里德爾的眼底。
像是來不及歌唱就被殺害的夏蟬。
纖薄透明的蟬翼陷進沼地,被路過的馬車輪碾成污泥。
那么悲傷那么絕望。
于是她又茫然的想,是不是曾經也有一個鉑金色發的少年這么對我笑過。
明媚又哀傷。
那個少年垂下長長的眼睫,在高樓上張開手臂向后倒去的一瞬卻對她露出一個,虛幻的、淡薄的如夢的笑。
就像車頭燈打進倫敦雨的濃霧,那樣的朦朧。
她不由自主發起了抖,失控的淚一顆顆落下,把里德爾的衣襟打濕成黏連的一片。
然后她聽到了一個無奈的嘆息,和里德爾的聲音一同響起。
“所以我才說,愛是疼痛的附贈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