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控制不住了,不顧形象地抱著他嚎嚎大哭起來。
三日后,圣旨下來,陛下仁德,念將軍府過往功績,只斬首老將軍一人,其他無關(guān)人等流放嶺南。
斬首的日子,就定在我們大婚之后。
我是不是還要叩謝皇帝大恩?
我來到天牢見到了外祖,他瘦骨嶙峋像是一個垂暮的老者。
“丫頭,不許哭,別丟了咱們將軍府的風骨。”
外祖的眼睛還是那么炯炯有神。
“可惜外祖不能送你出嫁了,要好好的丫頭。
攝政王是個可托付的,不像你那個爹,磋磨的你阿娘,早早的就去了。
如今將軍府得以保全,犧牲我一人,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
外祖很欣慰。”
我抹干臉上的淚水,“好!”
昭和十五年,六月初八,大婚依舊,十里紅妝。
戶部尚書府,連嫁妝都沒有怎么準備,還是傅墨霆早早的就備下了。
他說,一生也就這么一次,是萬不會委屈了我的。
我們和衣而臥,一夜無言。
次日,便早早的起來,去送外公最后一程。
閘刀落下,血染遍地。
這便是為大魏奮斗了一輩子的忠魂,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卻死在了朝堂的算計里。
如何讓人不寒心?
卻還有讓人更寒心的。
舅舅們流放途中,遭遇山匪,無一生還。
我真不孝,早已哭干的雙眼,竟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來祭奠。
我將舅舅全家的衣冠冢立在了祖父的旁邊,是他們生前經(jīng)常來踏青的無妄山。
我想,他們應該是喜歡的罷。
回到府中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我迷迷糊糊陷入了夢魘,時而是幼時娘親的臉,時而是祖父滾落的頭……迷迷糊糊,哭了又醒,醒了又哭。
就這樣過了七八日,終是頂不住了,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