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商陸神色有些冷清,看向那土包,眼里多了一絲復雜的情愫,淡淡道,“那不是刨尸鎮壓,是遷移墳超度。”江菀倏然看向那道士,“督主的人?”商陸未免也太神通廣大了吧?商陸不置可否,一手支頤,懶散的撥弄著他腰間的玉墜,那漫不經心卻又掌控一切的拿捏感,讓她心頭不由得大震。怪不得人人都畏懼商陸。監察司果然無孔不入,無所不知。若是替她查一查母親的死因,想必很快便能有收獲。不等江菀開口,商陸便已經先一步說了出來,“你母親的事,本督已經命人在查。當年蕭云錦院中的下人全都因各種原因離世,江家的老人也被處置干凈,如今旁的人一個都不曾查到,不過……”他揚了揚下巴,示意江菀去看花嬤嬤,“眼前,不正有一個知道不少內情的?”江菀也曾想過動花嬤嬤,但花嬤嬤一直守著江老夫人不曾出院子,她不好動手。今日難得得了機會,她自是不會錯過。“可花嬤嬤不是督主的人么?”這話一出口,江菀便猛然意識到自己犯了蠢。若花嬤嬤真是商陸的人,商陸又何必安排老道士配合花嬤嬤做什么鎮壓亡魂的法事?她忽然意識到,商陸折騰出什么老道士做什么鎮壓法事,正是為了那座不起眼的小山包。那邊的法事正在進行中,疾風已經得了商陸的示意,躡手躡腳的潛伏到花嬤嬤的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背后捂住了花嬤嬤的嘴,將她硬生生的拖了過來。目睹這一切的江菀和銅菊幾人:“……”這一套動作極其的絲滑熟練,想必商督主平日里沒少讓疾風去干……疾風已經將花嬤嬤拖了過來,如同扔死魚一般的扔在了地上。花嬤嬤被他砸得眼冒金星,手腳并用在地上刨了好幾下也沒能成功從地上爬起來。商陸隨手放下了車簾,只露出一條細縫供江菀觀察外面。“好大的膽子!”花嬤嬤趴在那里喘著粗氣,怒聲呵斥疾風,“你可知老婆子是什么人!連我也敢打劫?”花嬤嬤還以為疾風是哪里冒出來要打劫她的宵小之輩,半是威脅半是利誘他,“老婆子可是戶部右侍郎母親的貼身嬤嬤,深受江家器重!你若是不想死,趕緊將老婆子送回去!老婆子看在你也是迫于生計的份上,可以大發慈悲的饒了你!”疾風被逗笑了,“笑死了,你便是郡王的奶嬤嬤又如何?我今日要了你的命,郡王還能為個嬤嬤興師動眾的派人追殺我?”見他渾不在意提刀而來,一副要取她性命的模樣,花嬤嬤當真是怕了。“壯士壯士,是老婆子有眼不識泰山,您莫要同老婆子計較。您想要什么,盡管說,老婆子一定會辦到,只求壯士留我一條性命。”唉,在真正的亡命之徒面前,什么權勢地位都是虛的,只求面前這人只是圖財,只要是圖財,她這條性命還能有機會保得住。“我家主子想要問你幾句話,你如實回答,若敢胡編亂造……”疾風的刀拍上了花嬤嬤的后背,慢悠悠的拍了幾下,然后落在了她的后腰處,“我就將你攔腰砍成兩段。”花嬤嬤瑟瑟發抖,對著面前的馬車頭點得如同搗蒜,“老婆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有任何隱瞞。”馬車里傳來一道有些縹緲的聲音:“蕭云錦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