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兒的身上披著麻布,牽著陳伯的手,親眼看著他們將我的尸體放進棺材。
他沒有再哭,稚嫩的臉上是一片死寂。
他不再說話,只是像個木偶一樣,靜靜地跟在人群身后。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睡了以后,我看見他小小的身影從床上爬起來。
掌著燈,一步一個踉蹌的朝著我的墓地走去。
夜里的風很大,很冷。
他就這么靜靜地坐在我的墓邊。
“我睡不著。”
“明明昨天阿娘還給我做飯的,為什么今天阿娘就......”他的聲音哽咽起來,卻在眼淚掉下來之前胡亂抹了抹臉。
“阿娘還抱著我睡好不好?
淵兒想阿娘了,好想阿娘......”天邊一片漆黑,連一絲星光都沒有。
風聲中不時伴隨著令人后怕的狼嚎聲,便是個成年人,在路過這一片墓地的時候都會害怕。
可我的淵兒,就這么抱著我的墓碑,睡著了。
第二天,整個村子的人尋過來的時候,看見淵兒縮著身子,靠在我的墓碑旁,口中還不停呢喃著阿娘的時候,都忍不住掉了眼淚。
里面躺著的是他的阿娘啊。
是他此生最愛的人。
怎么會害怕呢?
李伯的兒子是個鏢師,半月后,他去京城走鏢,便順帶著,捎上了淵兒。
年僅六歲的孩童,跟在一群粗壯的漢子中,風餐露宿了兩個多月。
他從不苦惱,也未曾抱怨一句苦。
我的淵兒,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淵兒又回到了隱竹軒。
次日,陸裴將淵兒帶到了夢蘭面前。
這次,我終于能仔仔細細的看看夢蘭。
她在這王府中被養的極好,六年過去,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仍舊像一朵嬌嫩的花兒,艷麗的綻放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