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歆悅被極致的悲傷淹沒，向銘面有不忍。
可看到她固執的眼神，終究點點頭。
感情的事情，最好有個或悲或喜的結局。
否則，痛苦的不止兩個人。
“為什么......我不明白......明明......”
姜歆悅失神地看著窗外，嘴里自說自話。
向銘聽不清，也不在意。
他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
“姜總，如果沒什么事，我先走了?！?/p>
“等等！”
姜歆悅驀地轉頭，“最后一個問題?！?/p>
“他為什么來京市？”
向銘深深地看他一眼，“我叫他來的。”
姜歆悅心中微動。
“從他離開京市之后，我每年都讓他回來。”
“但只有這次，他同意了。”
說完，向銘頭也不回離開。
姜歆悅愣了很久，然后像一個遲暮老人，緩緩靠在椅背。
宋司奕回來時，就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BOSS，我們現在去哪兒？”
喊了很多遍，姜歆悅才回神。
她張了張嘴，發出干澀的聲調，“牧也的位置查到了嗎？”
宋司奕本想問為什么不問向銘，但想到那兩個耳光，還是閉了嘴。
“在查了?！?/p>
“BOSS，你現在需要休息。”
姜歆悅沉默點頭。
宋司奕迅速訂好酒店，兩人終于有了落腳的地方。
即使身體到了極限，姜歆悅的精神依舊靜不下來。
秦牧也的哭笑怒罵在她睡夢中如電影般浮現。
被她高高舉起，在半空中揮手歡笑的秦牧也；
失去父母，在醫院角落嚎啕大哭的秦牧也；
在噩夢中驚醒，在床上驚慌哭喊“歆悅姐”的秦牧也；
站在領獎臺，在聚光燈下耀眼奪目的秦牧也；
立于燭光中，捧著玫瑰花對她深情告白的秦牧也；
被她一次次拒絕，逐漸沉默寡言的秦牧也；
......
最后的最后，是化為泡影，從他面前徹底消失的秦牧也。
姜歆悅從夢中驚醒，臉上都是虛汗。
剛喝完水，就聽到有人敲門。
一打開，是宋司奕。
“BOSS，秦先生的位置找到了?！?/p>
姜歆悅手一抖，想也不想就換衣服出門。
一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一棟別墅的對面。
別墅只庭院內開了照明燈，主人不在家。
宋司奕熄了火，和姜歆悅一起默默看著別墅大門。
沒過多久，路盡頭亮起兩盞車燈。
一輛紅色跑車急速駛來，停在別墅門口。
秦牧也和一個年輕男子從車上下來，手里提了不少東西。
年輕男子不知說了什么，秦牧也臉上露出微笑。
真誠又輕柔。
接著，兩個人說說笑笑，并排入門。
轉眼，清冷的別墅燈火通明，像冬日的朝陽般溫暖。
“BOSS，我們不去見秦先生嗎？”
姜歆悅沒說話，盯著秦牧也愉悅的背影出神。
她猛然發現，她已經很久沒看見秦牧也笑了。
在秦父秦母的墓前，姜歆悅曾暗自發誓不會再讓秦牧也哭一次。
她好像做到了。
那秦牧也是什么時候也不再笑的呢？
姜歆悅想不起來。
巨大的恐慌和愧疚充盈在心中，壓得姜歆悅張不開嘴。
原來，最先背叛的，是自己。
這一刻，姜歆悅徹底失去面對秦牧也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