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頭，咬了咬唇，嘴上不想承認。
心卻否認不了。
“你先接電話，我去付錢。”
我點了點頭，自個先走出了超市。
“瀾瀾，到家了？”
“到了。”
聽到他手機那頭低緩的聲音，我低了低頭。
“在家？”
“不在?！?/p>
“去哪了？”
“跟段妄川逛超市?！?/p>
空氣中陷入了片刻的安靜。
“嗯，別玩得太晚了。”
他的聲音很緩很輕，“小叔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你都記住了。”
“女孩子，都知道保護自己知道嗎？”
“我知道了，會早點回去的?！?/p>
我悶悶地說著。
可能是因為察覺到我情緒不對，沈牧野不輕不重地問我，
“還在生小叔氣？”
“沒有?！?/p>
沈牧野輕輕笑了笑，沉啞的聲音從嗓子里傳來，
“瀾瀾，不讓你留在沈家，是為你好。”
“真的是為我好嗎？”
我到底還是忍不住，“小叔你借口倒是用的不錯，總是把我當三歲小孩哄?！?/p>
“你趕我走難道不是因為林歡楠去找你嗎？”
“我知道，她不愿意看見我，所以你要趕我走。”
頓了頓，沈牧野情緒不明說，“我不知道她會來。”
“你少騙我?！?/p>
我心底泛上莫名的委屈，咬著唇，“我知道，只要是她不高興的事情，你從來都不做，為了她，你當然要遠離我。”
“我不怨你，換誰都會把自己的未婚妻放第一位?！?/p>
“瀾瀾，別胡思亂想?！?/p>
聽著沈牧野的語氣，我都能想象到，他現在一定壓著眉心。
“我沒有胡思亂想。”
“我說的都是事實。”
我越說，心里便越透出一股無法言喻的苦悶。
“小叔，如果有一天，她要讓你在我跟她之間必須只能選一個，你會怎么選？”
“你是你，她是她，沒有選擇的需要?！?/p>
沈牧野話語沉穩。
他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仿佛我又在耍小孩子脾氣似的。
“我說如果，如果她讓你選呢？”
“她不會。”
沈牧野壓低了聲音，質感清脆無波。
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試圖掩飾內心的苦澀，
“你就這么相信她不會逼你？我說的是如果。”
“沒有如果，瀾瀾?！?/p>
沈牧野說得肯定，聲線化作一根銀針，不斷地扎進了我的心里。
林歡楠在他心里就那么好嗎？
“也是，她在你面前向來都是有分寸，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走，她都清楚。”
“哪像我，永遠都在得寸進尺，只會無理取鬧惹小叔你不高興?！?/p>
“瀾瀾，不要總想那么多，你是我一手帶大的?！?/p>
“小叔永遠都不會不管你，不會有那么一天，明白了嗎？”
我眼眶經不住地紅潤了，強忍著喉嚨翻起的酸意，
“你騙人，你騙我的事情還少嗎？”
“你總是會為了她打破自己的原則。”
“終有一天，一切都會變的?！?/p>
“現在，已經開始在變了。”
“已經開始了！”
我差一點就情緒激動了起來，聽著手機那頭的的沉默。
我垂下頭，死死咬住唇，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小叔你好好養傷吧，我先不打擾小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