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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小時候吃的苦太多了,他好像什么手藝都會一些。
木匠,焊工,瓦工。
家里壞了的破了的,基本動動手就可以修好。
別人家孩子哭著鬧著要買塑料大寶劍的時候,我手里早就拿著木頭刻好的木劍馳騁胡同了。
院子的小馬扎就是他花了一下午時間坐出來的,兒時每到周末,院子里一個小方桌,擺上切好的西瓜,小馬扎往那一放,就開始了折磨的周末作業。
他呢,在院子里鋪滿曬好的旱煙絲,開始一根一根的挑選接下來的口糧。
好像老人養魚和花花草草有額外的超能力,就算北方的冬天那么冷,院子里的仙人掌和其他綠葉也沒枯萎過。
夏天院子里總會在搭的架子上掛滿酸的掉牙的葡萄。
里屋的大魚缸里面是紅的綠的熱帶魚,每到看見大肚子魚,那這一宿算是完了。
自己點個小臺燈,抽著旱煙絲,拿著小魚網就開始守著。
一年總有那么幾天,一宿一宿的不合眼。
我問:“盯著看干啥,魚出生了自己就會游泳,又不會餓死”他告訴我:“大魚回頭就當魚食給吃了”其他一句多余的解釋也沒有。
他去世后,老蘆太太一年也有那么幾天盯著魚缸一盯也是一宿。
可能盯著的不只是魚吧。
他愛看書,愛看電視劇,愛拿著個收音機走到哪聽到哪。
我上學時被學校逼著買的三國和水滸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單田芳講的楊家將播了一遍又一遍。
家里的電視很少在晚上12點之前關。
2012年,我剛從北京闖蕩回來,家里也從胡同搬到樓房。
其實當時他己經肺癌晚期了。
從一個能掄的動鐵鍬的老頭變成了下西樓都要歇三口氣的瘦老頭。
滿頭白發也因為化療,零零散散的剩下了幾根。
他愛午睡,看書看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