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了解之后,孟錦書才終于知道了那女人的身份,是范大人的嫡女范靜秋,與范大人一同在水部任職,眾人皆稱一句范司空。
他撩起簾子下了馬車,點頭示意過后才打量起面前之人。
她生得漂亮,據說被譽為天下第一才女,行為舉止優雅文靜,經常幫著自己的父親治理水利。
謙和的態度加上聽見他要插手水利也沒有異議,給孟錦書的第一印象就很良好,畢竟接下來幾個月都需要共同辦事,一個順心的同事肯定比喜歡挑三揀四的要好得多。
果然女肖父。
范大人對于他下江南參與水利一事接受度就很高,他的女兒也不會差到那里去,
也如……阮南卿和孟晴晴。
直到看見范彥君與范清秋,孟錦書才忽然想起,他似乎自從回來之后,就沒怎么想起過她們母女倆了。
兩相對比之下,孟錦書不禁搖了搖頭,對比太過慘烈,孟家母女倆輸得太過徹底。
即便是在古代,她們的所作所為也相當令人不恥。
養外室,讓丈夫的女兒稱外室為父親。
“太子殿下,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適?”范清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猛然回神,才想起范清秋還在自己的面前。
看出他是因為自己剛剛的搖頭發問,輕咳掩飾尷尬,吐出兩個字來,“無礙。”
見他不愿多說,范清秋也沒有追問,相處之間的尺度把握得相當得宜。
“帶路吧。”他戴上帷帽,言簡意賅,示意可以進城了,范彥君便率先一步上前,領著孟錦書一同進城。
范清秋落后一步,稍稍落后孟錦書半步,絲毫不敢逾矩,安靜的跟在他的身邊,只在他出聲詢問當地的一些情況時才開口回答。
一問一答之下,他微微挑眉,對范清秋的好感備升。
是個很稱職的陪同,他隨口問的問題他=她都能對答如流,也恰好佐證了她的確對于這一代的情況很是上心,從過去采用過的泄洪方法,以及河流各處的情況,她都如數家珍。
聽聞他想看看當地的記錄,范清秋也沒有推辭,先是將人送到住處安頓好,才帶著人一路徑直朝著書閣而去。
他心無旁騖投入到那堆厚厚的典籍之中,時間緩緩流逝,他卻突然再次感受到了那股視線。
帶著窺探的意味,令人無端不爽。
究竟是誰?一路從東宮到養心殿,下江南的路上終于安分了一段時間,如今才剛剛到江南,那股視線便又再次出現。
甚至這一次里,他還感覺到了那視線主人緊緊盯著自己,似乎……是在生氣?
他環視一圈四周,全是摞滿了竹簡與線縫的書冊的書架,招了招手,一名暗衛悄然出現,耳語幾句過后,便又悄然消失。
范清秋抬頭時只看見那片消失的衣角,并未看見剛剛那暗衛是何時出現,又有孟錦書說了些什么。
愣怔片刻之后,便又低下了頭,只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時間就在紙張與竹簡翻閱的細小聲音中緩緩流逝,眼看著天色漸晚,孟錦書不知為何,今晚只覺得格外困頓。
可能是連日的趕路讓他沒有休息好吧,
他起身,范清秋也適時抬頭,他打了個哈欠,眼皮沉重的仿佛要睜不開,“天色已晚,范司空,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