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秦方好沒頭沒尾問了這個問題。
霍留一怔，隨即毫不猶疑的說：“我會。”
秦方好聞言就笑了起來，她淡淡道：“這個問題，我在高二的時候問過宋西珩。”
霍留聽到宋西珩的名字，神色驟然陰郁。
“他怎么回答的？”
秦方好的神情突然變得柔和和懷念：“他說，如果一個按鍵讓我喜歡上了我自己討厭的人，我只會覺得惡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霍留的身形一僵，沒有反駁。
“霍留，你喜歡我什么？”秦方好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和霍留談起這件事。
霍留的眉目間的戾氣頓起，他不明所以道：“什么叫喜歡什么？”
“我喜歡鈴蘭，是因為漂亮。我喜歡夜晚，是因為它適合藏匿情緒。我喜歡宋西珩，是因為我在他身邊覺得安定和幸福。”
“你呢？你口中的喜歡是因為什么？”
霍留置于膝上的雙手攥得發白。
他想起第一次遇見秦方好的時候，她被一群男人圍著。
雨水打濕了的衣衫，明明是困境，她的眼里仍舊有著不服輸的光。
和他的母親不一樣。
他的母親太過怯弱和無能，任何的苦難都能打倒她。
所以她拋棄了他。
他從流浪的那一刻起，就學會了殘酷的叢林法則。
他靠著狠意在那個骯臟的世界殺出一條血路。
靠愛和喜歡是不行的。
“算了，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懂。”秦方好在他長久的沉默中選擇了放棄。
“可是秦方好，沒有人教過我怎么去喜歡怎么去愛。”霍留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無措。
秦方好的心重重一跳。
“霍留，哪個人不會是我。”
“那為什么不能是你？”霍留猛地站起來，逼近秦方好。
秦方好的眼眸里一片冷靜：“你遇見的我，是遇見宋西珩以后的我。曾經的我也不懂情愛，甚至不懂得愛自己。宋西珩是我的燈塔，你不是。我也不是你的。”
霍留突然抬手，猛的將一層的臺燈摔在地上。
掌風再秦方好的耳邊呼過，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你以為我要打你？”霍留看見秦方好的模樣，自嘲的笑道。
“霍留，我有些怕你。”秦方好毫不掩飾。
“在國外，我們認識的那幾年。你帶我看了太多的黑暗面，我確實成長了很多，我很感謝你。”
秦方好的語氣稍頓：“但如果可以，那些回憶我都想忘記。”
霍留的心猛地一沉，幽黑的眼眸漸冷，可怖極了。
“所以你希望我們從沒遇見過？”
秦方好抿著唇，片刻才道：“如果時光倒流，我希望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宋西珩。”
她不想給霍留任何的希望，她和霍留原本就是兩路人。
宋西珩還在等她，她說好了再也不離開。
窗外，有車聲響。
霍留站到窗邊，看了片刻。
他冷嗤一聲道：“他來得還挺快。”
秦方好聞言，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去窗邊。
霍留去大步出門，只留下一句：“不許出來。”
大廳。
宋西珩看著從樓上下來，衣衫不整的霍留。
他的眸子里全是慍怒：“方好呢？”
霍留卻揚起挑釁的笑：“你看不出來嗎？她在樓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