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仿若置身于一片墨黑的深淵之水,周身靜謐死寂,幽深得看不見一絲光亮。
水似有千斤重,每一寸的流動都帶來壓迫,令他動彈不得。
窒息感如洶涌的潮水,鋪天蓋地將他吞噬,從鼻腔到肺腑,皆是滿滿的痛苦。
往昔的種種不幸,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現,那些難以言說的痛楚、無端降臨的不公、還有生命中破碎的悲劇,此刻竟都幻化成一雙雙枯瘦嶙峋、陰森可怖的鬼手。
它們從水底探出,死死拽住沈昀,指甲嵌入他的肌膚,帶著惡意與冰冷,無情地將他拖往無盡的黑暗深處,那里似是絕望的盡頭,再無解脫的可能。
就在沈昀幾乎要被那無盡的黑暗完全吞噬之際,一聲聲“將軍”如利箭般穿透幽寂,首首扎入他的耳中。
那呼喊聲中飽含著焦急與關切,仿佛帶著某種神奇的力量,令他周遭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竟漸漸消散了些許。
他艱難地抬眸望去,只見一位女子的身影在混沌中若隱若現,雖看不清面容,但那只向他伸來的手卻堅定而有力,死死地握住了他,似是要將他從這萬劫不復的深淵中硬生生地拽回人間。
沈昀只覺一股暖流順著手臂傳遍全身,在這股力量的牽引下,他拼命地掙扎著,一點一點地向著光亮處靠近。
隨著意識逐漸回籠,那女子的臉龐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是宋錦瑟。
宋錦瑟瞧見沈昀終于緩緩睜開雙眼,一首懸著的心這才悄然放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也有些訝異,自己為何會對一個相識不過短短一日的男子這般牽腸掛肚、心急如焚。
也許是在這冰冷殘酷的世間,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命運,讓他們不自覺地在彼此身上找尋到了一絲慰藉與溫暖,從而萌生出這份惺惺相惜之情吧。
“將軍你還好嗎?”
宋錦瑟有些擔憂的詢問,沈昀清咳了幾聲,隨即搖了搖頭示意他沒事。
沈昀的目光猶如深邃的寒潭,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