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溫柔不是帝都人,她老家是秦省安城,早年跟著父母才來了帝都。比起阮清珞,她要更懂人情世故。“我當時裝得可鵪鶉了,她們找事兒,我都是陪笑臉,要不然,等不到顧西城說話,我估計還得再挨兩下。”她隨口說著,卻讓阮清珞鼻尖發酸。說起來,要不是她的原因,甄溫柔也不用受這些罪。甄溫柔注意到她的情緒,“害”了一聲,說:“多大點事兒,想當年,有個瘋批奇葩顧客,把我們半個團隊都打了,我們主管還帶著我們,齊刷刷上門道歉呢,那嘴臉,才賤得你震驚。”她說著,也嘆了口氣:“干我們這行,收入挺高,可呆得久了,心就麻木了。我都在老家買兩套房了,再過幾年,帝都我說不定也能湊個首付,我爸媽逢人就夸我。可他們不知道,就我服務的那些客人,隨便拎一個,都能用一句話就讓我滾出帝都。”“投胎啊,是門技術活。”阮清珞在她對面坐下,給她遞過去一塊點心。她不想反駁,因為甄溫柔說的是事實。她出身豪門,從小見識富貴,對權勢沒那么畏懼,卻也有求告無門的時候。那個時候,就會清晰的認知。他們不是恨權貴,是恨自己不是權貴。“不說這些了,煩人。”甄溫柔往嘴里小心塞著東西,說:“這么晚了,你不回去?”“等會兒再回。”“別啊,你趕緊回。”阮清珞忍不住笑,“干嘛?”“陸妄承在家呢!”甄溫柔說,“經過這回我算清楚了,珞妞,真的,你先別管什么情情愛愛的,也別管什么男人女人的!就算離婚了,你也跟陸妄承搞好關系,這貨太絕了,他是左手判官筆,勾誰誰死,右手發財樹,指誰誰富!”阮清珞:“……”不等她說話,甄溫柔已經起身,把她往外推。“趕緊,回宮,替我問候陛下。”阮清珞無奈,到了門邊才卡住步伐,說:“玩笑歸玩笑,你晚上睡覺注意著點兒。”“干嘛?”“我怕陸敏瑜報復你。”甄溫柔一聽,臉色有點白,“不至于吧,她不怕陸妄承?”“蠢人無畏。”甄溫柔還真有點怕,仔細檢查了下門鎖,確定沒問題才松口氣。她又把阮清珞送下樓,想看著阮清珞上車,阮清珞卻想看著她平安上樓。倆人無語一陣,最終決定三分鐘后報平安。確定無誤。阮清珞這才離開,往陸公館去。剛進大門,她眼尖,正好瞥到一只毛色花哨的活物,墊著爪子,在院子里悠閑地散步。“花花?”她叫了一聲,雞沒理她,或者說,雞的智商,也聽不懂她的呼喚。擔心陸妄承嫌棄,她叫了李媽,讓限制一下雞的活動范圍。“這雞會飛,挺麻煩。”會飛?阮清珞不太信,誰家雞會飛。李媽解釋:“就一點,飛不遠,也不高。”倆人正說著話,阮清珞也進了客廳,忽然,樓上傳來東西被摔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