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到現(xiàn)在,到你身邊去的人,試圖對你好的人,一定全都被你趕走了。”“我不欠你的!婚都離了,我沒義務(wù)看你的臉色!”“我想象不出,誰能忍受得了你。”說完最后一句。阮清珞明顯發(fā)現(xiàn),陸妄承眼神都變了。那股殺意,就像那天晚上,他在韓凌家動手打人時的狀態(tài),她絲毫不懷疑,他下一秒會對她動手。她握緊了拳頭,迎面接住了他的眼神。從拿離婚證到今天,她還是一直在吃他的情緒,是,她是有求于他,可說白了,他不是也利用了她嗎?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他憑什么這么對她!周圍是黑暗的,憑借著門口那點光,彼此卻都能看清對方眼里的簇簇火苗。許久的僵持和較量之后。陸妄承渾身的殺意逐漸轉(zhuǎn)冷,看著阮清珞的眼神,也終于變成看陌生人的涼薄冷淡。“出去。”沒有那個“滾”,連負面情緒都不再有。只有冷漠。阮清珞抿唇,不發(fā)一眼,拎起了藥箱,徑直走了出去。她踏出黑暗,順手也關(guān)上了門。屋內(nèi),就只有一片漆黑。男人站在沙發(fā)前,身體繃直,仿佛一尊雕塑。阮清珞面部麻木地走出去,從離婚到今天,這才算是他們最激烈的爭吵,她剛剛清晰地感受到,陸妄承聽到她說完最后一句后,在盛怒之前,閃過一抹無措。沒錯,她確定。原來用語言傷害一個人,自己并不會高興。她會反復(fù)復(fù)盤,去思考,說出的那句話,到底有多大殺傷力。最近還是特殊的日子,他也是孤身一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因為一些話,就聯(lián)想到父母,尤其是“怪不得你沒人愛”、“活該你一個人”之類的話。房間里已經(jīng)被李媽收拾好了,花花也安靜了,正蜷縮在走廊一角。阮清珞把雞拎回了她的“狗窩”,發(fā)現(xiàn)雞腳好像折了。“誰讓你撓閻王爺呢,只是骨折,算你命好了。”花花:“咯咯咯——!”聲音還是高昂的。阮清珞有些懷疑,“你別是公雞吧,怎么總是打鳴?”雞沒給她反應(yīng),抖了抖腦袋,活動了下爪子。阮清珞嘆了口氣,找了一個小布條,給它把爪子綁上了。“實在不行,明天我就把你物歸原主了,你換個地方生存吧。”她自顧自說著,收拾完了,準(zhǔn)備把雞弄出去。可外面?zhèn)鱽韯屿o,似乎是陸妄承回房間了。她不想出去了,只好找了一個購物袋,把花花放了進去,免得它拉屎拉尿。睡意全無,她的床很矮,她坐在床沿,就像是坐在小板凳上,完全能和往外探頭的花花對視。沒人說話,她就自言自語。“我這回估計真把他得罪死了,明天,還不知道怎么過呢。”“咯咯咯——!”阮清珞忍不住笑了,覺得世界真玄幻。她看了下四周,誰敢信,她大半夜住在衣帽間的休息室里,跟一只雞對話。涼意起來,她抱緊自己。忽然,也有點想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