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阮清珞坐在車里，吹風吹到打瞌睡。腦殼暈乎間，車門被打開了。她快速轉頭，登時，腦漿都晃蕩了一下。陸妄承坐進了車里，看著她蔫頭耷腦的，他看著心里不舒服。“去醫院。”他對聞宴道。聞宴應聲，直接發動車。阮清珞反應過來，他這是良心發現了。她的病一般醫院可看不了。“不用不用，我已經好多了，回去吃點腸胃藥就行。”“醫院就在附近。”聞宴說。阮清珞一臉緊張，說：“真的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不用麻煩了。”這話說的。倒好像是陸妄承多管閑事了。聞宴覺得有些不妙，果然，從鏡子里一看，陸妄承臉色不太好。他嘆了口氣，正想說點什么緩解一下，后座已經傳來了陸妄承的聲音。“開車。”開車，往哪兒開呢。哎。聞宴在思考，最近是不是得提拔一兩個新人。理由他都想好了。換季，司機也得換。車在大街上隨意地溜著。陸妄承接了兩個電話，就不再出聲。他閉著眼，消化著不快，又想起阮清珞在晚宴上的反應。他一向敏銳，自然能聯想到，她“小產”那一晚，在宅子門口遇到記者，她當時的反應也很不對。“停車。”聞宴趕緊停了。阮清珞揉了揉眼睛，有點愣愣的。陸妄承看向了她，“你怕鏡頭。”輕飄飄四個字，篤定的口吻。阮清珞以為自己聽錯了。下一秒，渾身的防御機制都打開了，她一動都不敢動，自以為已經很冷靜，開口時，卻還是暴露了緊張。“沒有！”陸妄承平靜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外面有車路過，車燈由遠到近，逐漸把她的臉照亮。滿臉的慌亂。陸妄承收回了視線，“果然。”他沒猜錯。“為什么？”害怕某種食物，強烈到會頭暈干嘔，只能是心理作用。她發生過什么？阮清珞沒說話。低下頭，盤好的頭發有些散落，落在臉頰臉側，顯得她可憐兮兮的，好像被人欺負了一樣。她沒想到，陸妄承會這么快發現。可是莫名的，她好像也不擔心他會發現。她靠住了車門，下巴壓在了門上，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忽然，問出一句：“那天在廚房，你掉下來的東西是助聽器嗎？”她沒別的意思，下意識就問了。她希望他否認，是她想錯了。細想想，父母雙亡，他們都是苦命人，她也不想他再出點別的事。陸妄承卻想岔了。他看向她，眼神里充滿著審視和寒意，一閃而過的憐惜消失不見。他問她，沒險惡心思，她倒好，防備他不說，還跟他玩交換秘密這一手。問題沒得到回應，阮清珞嘆了口氣，嘀咕道：“最好不是，你這個人雖然討厭，但是罪不至此，爛嘴就夠了。”陸妄承愣了下。眸中寒意瞬間消散，他看著她，有些意外。阮清珞轉頭看他，眼睛亮亮的，表情很乖，“哎，我們交換一下秘密，我告訴你，你也告訴我，怎么樣？”“誰稀罕你的破秘密？”“不稀罕你還問？”她從手袋里拿出一個巧克力球，塞進了嘴里。“陸總，傲嬌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