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妄承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他一遍遍告誡自己，別跟個腦子不清醒的人計較。他把助聽器拿了回來，說：“看完了，安靜一分鐘，不許動。”阮清珞快速眨眼，記得自己答應(yīng)過他，所以即便手腳安靜不下來，還是克制自己停下，然后開始數(shù)數(shù)。薛老趁機(jī)上前，拉開她手臂抽血。看著針頭扎進(jìn)手臂，疼痛傳來，阮清珞渾身抖了一下，抬起頭，想都沒想，就抓住了陸妄承的手，她表情看著很正常，嘴里還在數(shù)數(shù)，一個數(shù)字都沒錯。陸妄承看著不是滋味兒，抬起手，擋住了她的眼睛，跟她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阮清珞卻不接他的話，她不能停，她得把六十個數(shù)完。薛老動作快，一分鐘沒完就結(jié)束了。陸妄承按著阮清珞的手臂，等著扎針處不出血。六十?dāng)?shù)完了，阮清珞盯著他看了幾眼，然后又開始抓頭發(fā)，各種小動作，但和之前相比，她顯然有在克制自己，應(yīng)該是又不舒服了。中途，她還跟陸妄承說了一句，“我自己來。”然后，就接替了他的手，自己按住傷口。陸妄承站在她身后，沒說話。不多時，外面薛老的管家過來叫他，他只好把她先鎖在床頭，叮囑她不要亂動。阮清珞半清醒時，就不那么抗拒被鎖著，聽到他的話，連連點頭。陸妄承這才出去，到了診室，薛老正用老花鏡看檢查結(jié)果。陸妄承問：“怎么樣？”“你們晚上給她吃什么藥了？”薛老問。陸妄承把藥都說了一遍。薛老搖頭，說：“不對，她這個血液里有其他的東西。”“是什么？”薛老斟酌了一下，說：“一些能讓人興奮的成分。看藥物的殘留情況，我判斷，她是先接觸了藥物，又受了刺激，你們不分青紅皂白，還給她灌了不少藥，三管齊下，簡直是雪上加霜。”陸妄承聽完，面色冷凝。阮清珞不會主動碰那些臟東西，那必定是別人動了手腳。上回泳池是陸敏瑜，這次又是誰！還有那庸醫(yī)，他不知道她當(dāng)時不能吃藥，醫(yī)生也不知道嗎？想想阮清珞現(xiàn)在被折騰成那瘋樣子，他說不出的火大。他緩和脾氣，問薛老：“她這樣的情況能治愈嗎？”“說不好。”薛老摘了眼鏡，說：“據(jù)你所說，她平時就是正常的，不受刺激，連藥都不用吃。現(xiàn)在這情況，也得先觀察，先讓她清醒過來，再看有沒有后遺癥。沒有的話，非必要不接觸鏡頭，也就行了。”不接觸鏡頭？對于演員來說，跟廢了沒什么兩樣。陸妄承沉默許久，半天后才問：“非要接觸呢？”薛老看了他一眼，皺皺眉，“你們陸家這條件何必冒這個險。”陸妄承沒說話。薛老也不多說，起身道：“先不考慮別的，我給她打一針，讓她平靜下來，好好睡一覺。”“打針？”陸妄承有些抵觸，他見過閆舒和打針，那東西看著小小的，卻能要人命，會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