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來過去很久,阮清珞還記著今夜的場景。男人穿著簡單的襯衫西褲,坐在老屋門前的兩級臺階上,單手后撐,姿態(tài)散漫地逗著貓咪。貓咪往他掌下鉆鉆,他就抬高了手,揉揉貓咪腦袋。那張俊美面孔,第一次脫離高不可攀的疏離,有了兩分人間煙火氣。她忍不住問他:“你不吃嗎?”“飽了。”“那你還讓我炸?”他聽出她言語里的怨念,嘴角上揚(yáng),故意看了她一眼,“看不得你閑著。”阮清珞:“……”什么人啊。“喵——”一下軟軟的貓叫聲響起。阮清珞探頭一看,臺階角落有一只躍躍欲試的小奶貓。“是陳皮的寶寶吧?”她問陸妄承。陸妄承也是喜新厭舊的,不理陳皮了,朝小奶貓勾了下手。小家伙趕緊過來了,卻不是沖著吃的,就是單純沖著人。陸妄承把它抱了起來,它趁機(jī)扒拉著他的手臂,趴在了他箭頭,側(cè)臉時(shí),舔了下他的臉。陸妄承對口水上臉還是嫌棄的,皺了皺眉,別過了臉,然而小家伙窮追不舍,還是往他臉邊湊。他輕嘖一聲,把貓腦袋按了下去,嘴角卻揚(yáng)著。阮清珞看得有點(diǎn)愣。她聽到陳皮在哈氣,大概也想往上扒拉,奈何體格和顏值不允許。陸妄承被小貓鬧得夠了,把貓放下來一點(diǎn),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阮清珞在“審視”他。他面色高冷,“看什么?”阮清珞被抓到偷看,趕緊收回視線,神色自然地道:“看貓,不是看你。”他輕哼了一聲。彼此安靜下來。阮清珞覺得氣氛不錯(cuò),試著說了一句。“你每天都戴著東西在耳朵里,不難受嗎?”一說到這個(gè),陸妄承就本能地起防備,沒有回應(yīng)她。阮清珞繼續(xù)道:“我已經(jīng)打算好好治病了,你要不要一起?”他一陣無語,轉(zhuǎn)頭看她。“你以為是減肥打卡嗎?”阮清珞驚訝,“你還知道減肥打卡呢?”陸妄承涼涼道:“拜你所賜,一年挑戰(zhàn)一次,三年了,沒一次成功的,我能不知道?”阮清珞想起來了。他們之間雖然感情不好,但她那會(huì)兒挺“倒貼”他的,有點(diǎn)什么事,趁著他回家,就想法子啰嗦。她打卡減肥那幾回,都告訴他了。“誰說我沒成功?”“每年的目標(biāo)都是下百,你下了?”阮清珞眨眼。他這什么可怕記性,不在意的話,從腦子里過一遍,也能記得嗎?她覺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擺擺手,“不提那個(gè)。”她說:“就算是打卡吧,我們倆一起喝藥,一起治病,爭取都痊愈。”“我用不著。”“怎么用不著,你想一輩子戴這個(gè)嗎?”她指了指他的耳朵。“關(guān)你什么事?”他沒好氣道。好心當(dāng)作驢肝肺。阮清珞也有點(diǎn)脾氣,她轉(zhuǎn)頭道:“你不聽就算了,反正我得治。我還有大好人生呢,不能拖著個(gè)心理疾病過一輩子。”她抱緊自己,說:“從明天開始我就打卡,每天給自己拍一張自拍,拍到不吐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