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號桌,正是阮清珞那一桌。陸妄承面無表情,看了一眼服務員,服務員被他這一眼看得瞌睡都醒了,放下蛋糕,立馬溜了。對面,阮清珞嘁了一聲,挖了一大勺烤布蕾放進了嘴里,心情美滋滋。不多時,蛋糕就上來了。她哭了半天,晚上吃火鍋又沒吃主食,早就餓了。蛋糕一到,她先埋頭炫了一通。忽然,眼前投下一道陰影。咚。一盤同款蛋糕放在了她對面。抬頭,對上男人沉沉的眼神。她舔了舔唇,放下了勺子。“有事?”很欠揍的語氣。話音一出,阮清珞就想起,以前她打電話給陸妄承,陸妄承開頭都是這口吻。陸妄承也想到了,一時間,眉心收攏。下一秒,他深吸一口氣,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他睨了她一眼,說:“不是不愛吃蛋糕嗎?”阮清珞疑惑,下一秒,看向服務員的方向,服務員立馬鵪鶉地低了頭。她料到是服務員沒好好傳話,于是陰陽怪氣道:“剛才不愛吃,現在愛吃了。”陸妄承把他那盤往她面前推了下,“這盤也吃了。”當她是豬嗎?阮清珞撇嘴,“吃不下了。”“是吃不下了,還是不想吃我買的?”對視一眼。阮清珞咀嚼的動作停下了。從在港城見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們倆就沒正經說過話,她定下鐵律,要跟他保持距離,保持禮貌,他也沒提那天的事。這會兒他這么問,已經過了她定下的線了。綜合考量,她應該斟酌回答,說:吃不下了。這樣,彼此相見,還有余地,也符合合伙人的行為標準。可話到嘴邊,她就沒忍住,低頭,往嘴里又放了一勺蛋糕,平靜地說:“不想吃你買的。”陸妄承放在桌上的手收緊了點,因為這個動作,手背的皮膚被繃緊,自然會感到疼痛,他卻沒什么反應,眼神一直落在阮清珞身上。半晌后,他貌似冷靜地開口:“因為那天的事?”“哪天的事?”阮清珞抬頭,微笑著看他,又加一句,“哪件事?”她聲音輕輕的,卻有些平時沒有的強勢。陸妄承沒立即回應,她就放下了勺子,說:“是那天你給我剝蝦,對我好,騙得我暈頭轉向,然后在浴室里羞辱我的事嗎?”又是更進一步的緊逼,她的平靜和從容,讓她口中的每一個字,都成了銳利的小刀子,一下下往陸妄承臉上打。“我本來不想提的。”她說。陸妄承看了她一眼,喉結動了下,說:“然后呢?”阮清珞:“然后等時間到,咱們說再見。”她話音剛落,陸妄承就覺得耳朵里一陣耳鳴,有很長的間隙,他什么都聽不到,只能一直看著她。阮清珞見他不說話,她也覺得尷尬,就自顧自地把東西收好,準備離開。“我先走了,你工作吧。”陸妄承只看得到她唇瓣翕動,等到她走出座位,他才聽到動靜。擦身而過的瞬間,他下意識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