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活不活還兩說,阮清珞也不能守一整夜,坑了陸妄承一萬醫藥費,她踹踹手,安心出了寵物醫院門。
上車時,她瞥到陸妄承襯衫上的血污,有些納罕,他這么講究的人,對貓貓狗狗倒不嫌棄。
“你小時候養過狗,怎么后來不養了?”
陸妄承系好了安全帶,一邊發車,一邊說:“都被毒死了,不想再養。”
毒死?
阮清珞驚了下,“誰敢毒你的狗?”
陸妄承表情平靜,“他們連我都敢毒,何況是狗?”
阮清珞聽著不是滋味兒,想想她父母去世時,家里傭人都能欺負她。閆舒和去世時,陸妄承才只是個小蘿卜頭,家里家外一堆敵人,估計過得沒比她號多少。
她一直沒問,他的耳朵到底怎么傷的。
“你耳朵,是因為中毒?”
“不是。”
阮清珞想了下,估計他不太愿意說,就沒往下問。
“是被關久了。”陸妄承忽然淡淡道。
阮清珞愣住,“關你?”
“嗯,無聲的屋子。”他仿佛是在說別家的事,面上沒什么表情,“你只能聽到嗡嗡嗡的聲音。”
阮清珞聽說過,據說這也是一種酷刑。真正無聲的屋子,不是安靜,是雙手塞入耳朵時,那種心慌的噪音感,是能逼瘋人的。
“誰干的?”她問了一句。
陸妄承說:“不記得了,一個女的,估計已經死了。”
阮清珞聽著挺不是滋味兒,她跟陸妄承的命運太相似了,聽到他的痛苦,總能聯想到自身。
車內安靜了下來。
一路到了機場附近。
才不到十一點。
陸妄承隨口一問:“幾點的飛機?”
“六點十分。”
陸妄承皺眉,轉頭看她,“六點多的飛機,你現在跑來干嘛?”
阮清珞說:“等啊。”
陸妄承:“……?”
服了。
阮清珞理直氣壯,“你不懂,就是這種漫長的等待,見面的時候一個熊抱,才有友情雙向奔赴的儀式感。”
陸妄承一臉麻木,“你和你的朋友……”
“感情真好。”阮清珞接了一句。
陸妄承轉臉看她,“都有毛病。”
阮清珞撇嘴。
她往外看了看,對陸妄承說:“等到了早上,我請你吃便利店的韓式拉面,站在路邊的那種。”
“加了路邊灰塵的面,會好吃點?”
“會有儀式感!”
土包子。
一點情趣都沒有。
陸妄承無語。
阮清珞嘴上說的好聽,結果沒半天,就攤在了座椅里,眼神空洞無神,連續張嘴打哈欠。
“自己盯著,錯過你朋友,我不負責。”陸妄承說。
阮清珞敷衍地“嗯嗯”兩聲,然后調低了座椅,把外套裹緊了一點,準備入睡。
陸妄承面上嫌棄,可看到她兩腿不停地摩擦,他就知道,她這是腿冷。
笨死的。
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覺,跑來機場外面找儀式感。
他這么想著,越身往后,拿過了他的外套。
傾身給她蓋上時,她腦袋往他這邊歪了歪。
他下意識把肩膀給她,可她的腦袋不怪,只是歪著,沒歪到他肩上。
他嘖了一聲,手賤地扒拉了她腦袋一下。
靠上了。
他滿意了,看了一眼睡著的人,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