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姜元敏提起裙擺,風風火火繞過案桌。“娘娘且慢!”雪梅見狀,忙開口道。“怎么?”姜元敏疑惑,轉身面向雪梅。“奴婢覺著,您無需現在費心前去贖人,左右姜暄和皮糙肉厚,叫她跪一晚上也無妨。”雪梅上前,趁姜元敏猶豫之際,攙扶著她坐回座榻。“我倒不在意姜暄和的死活,只是那淑妃打了我的臉,我若什么事也不做,不是明擺著怕她?讓她看貶了?”提及淑妃,她便是一肚子的火。上一次當著她的面搶人,這一次公然欺負她宮里的丫鬟。三番五次不將她放在眼中,試問她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姜元敏冷哼。“可您現下要是過去,淑妃也正在氣頭上,你二人爭執起來,話難免傳到皇上耳中,豈不是上趕著引他心煩?”雪梅一邊替她揉肩,一邊耐心解釋。“我才救過皇上性命,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他寵著我還來不及,怎可能為了這么點破事冷落我。”姜元敏仍舊憋不下這口氣,只恨不得鬧去永寧宮,非讓淑妃知曉,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人。“總歸有這個可能,何況只是為了個姜暄和,若皇上真為此動了怒,豈不是不值當。”雪梅眼珠子一轉,俯下身去,循循善誘道。“再說了,那姜暄和自進宮以來,仗著自己狐媚功夫了得,整日神氣得很。您不在宮里這段時間,更是當貴妃當上癮了。對奴婢們頤指氣使,還說您不在,她就是奴婢們的主子。”“她就是仗著您心善,總忍不下心來教訓她。今日正好遇到淑妃,也算幫您好生磨礪她一番。讓她知道,沒了您,她什么也不是。”雪梅咬牙切齒,神情滿是憎惡。現下不過是讓姜暄和受點皮肉之苦罷了。自己可是被她害得整張臉都毀了。每每想及此,雪梅便怒火中燒。只盼著淑妃能再狠些,讓姜暄和生不如死最好。“你這樣說也有道理。”姜元敏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那就照你說的做,明日一早我再去要人。”她哼了聲,語氣輕蔑隨意。左右現在天色已晚,就說她已經睡下了,也無人會懷疑。見教唆成了,雪梅臉上掩不住的欣喜。......夜色愈深,姜暄和身上的水漬久未干卻,緊緊貼在她的身上,仿佛墜入冰窖般寒冷。已經一個時辰了,姜元敏不該沒有聽見動靜。唯有的可能便是她不肯來救。知曉此事,姜暄和面無表情,連同內心也無半點波瀾。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這下更加確定罷了。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將希望寄托于姜元敏。心中盤算著,姜暄和緩緩抬起頭。陰云密布,恐要有大雨降臨。也不知現在里春月那邊進展如何。姜暄和眸中掠過一絲深意。......與此同時,御書房外。少女青衣素裹,腳步匆忙,走到門口石獅后,遙遙望向臺階上的鄭槐。半晌,總跟在鄭槐身后的小太監跑了出來。“春月姑娘找公公何事?”小太監生得唇紅齒白,儼然一副少年模樣。“娘娘的貼身丫鬟被淑妃責罰,現下正跪在永寧宮。她自小伺候娘娘,娘娘不忍她受如此酷刑,但又唯恐惹怒淑妃。還望小李子公公同鄭公公說聲,麻煩他想想法。”春月緊皺眉頭,著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