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宮城門口淡淡霧氣未散。慕容崢已經騎了高頭大馬,俯視著旁邊的馬車,里頭是拓跋扈。馬車特意做了長些的形式,為的是里面的人可以躺下。且內部裝飾都去了,換了柔,軟的墊子,甚至連車架也做了些改動,能少些顛簸。如此心思都看在慕容崢眼里,但好在都是拓跋翡玉的手筆,同姜暄和沒什么關系。他也不介意把人放回去,如姜暄和那日所言,人都快要不行了,也沒什么威脅可言。更重要的是,若真的讓拓跋扈死在自己宮里,那才是最大的麻煩。于道義上他難以解釋,還不如順水推舟。“公主可準備好了?”慕容崢看上去心情不錯,不過他沒有問候拓跋扈的意思,同拓跋翡玉說話的時候也沒看著她,而是頻頻回頭,似乎在等什么。拓跋翡玉知道他在看什么,但姜暄和今日不會出現。若是他等會問起,她也可以說不知道,協議已經達成,慕容崢不會冒險毀了自己的信譽,如今的裘國,或者說拓跋炎,還是值得他忌憚。“稍后,我還有些話要囑咐我弟弟,皇上不會介意遲個一時半刻吧?”“自然不會。”慕容崢不在意,首肯了她去。只不過他的疑心始終告訴他,這一切和姜暄和脫不開關系。就連拓跋翡玉這拙劣的拖延時間的手段,也是為了要等姜暄和,等她可以和拓跋扈送別。然而等到拓跋翡玉都出來了,滿臉放心的樣子,還是沒等來姜暄和。難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慕容崢不信,狀若無意問拓跋翡玉,“公主可知道敏妃為何沒來送行?朕記得她和你們姐弟關系甚好。這一別還不知何時再能相見,竟也不來送一送。”拓跋翡玉笑了,她早有應對,不緊不慢道,“敏妃是皇上的妃子,本宮怎會知道她在哪。且為了弟弟的事情,本宮同她不說勢同水火,也算不上關系好了。”她沒說完的話慕容崢心知肚明,畢竟是因為拓跋扈舍不得姜暄和才遲遲沒能走。但這不是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出來的事情,二人便心照不宣揭過。“那就,啟程吧。”慕容崢揮手下令,和拓跋翡玉不遠不近地并立,看著隊伍走遠。使者在拓跋扈前面駕車,確保他情況不至于太糟糕,還有一個忍不住擔心地回頭看了眼拓跋翡玉。這也提醒了拓跋翡玉,她不再看遠去的車隊,而是問慕容崢對自己的安排。“皇上不會真要娶本宮一個寡婦吧?論起來本宮可是皇上臣子的妻室,這傳出去一點都是不好聽,對皇上聲譽有損。”慕容崢其實也還沒定下來,拓跋翡玉說的也在他考慮范圍內。但若是不用這個關系把拓跋翡玉綁住留在京城,她豈不是來去自如?尤其是拓跋扈已經遠走,他更是沒什么掣肘可以制衡這位頗有手段的別國公主。“皇上想吧,只是別再給本宮找那么個不中用的夫君了,沒活多久還要連累本宮變成個寡婦。”慕容崢笑了,還是不語。她知道這事沒這么容易定下來,至少不會因為自己幾句激將法或是如何就影響了慕容崢的決定。二人站了許久,直到車馬徹底消失在視野里,慕容崢看拓跋翡玉要走了,才出聲讓她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