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喝藥喝到一半拓跋扈就已經醒了,難得能跟姜暄和這么安寧地相處,他也的確是無力,便勞煩她些許,一直在閉目修養(yǎng),直到她吹涼湯藥的風惹得睫毛癢了,才忍不住動作。這就被她發(fā)現了,拓跋扈看了眼自己半躺下的姿態(tài),對姜暄和苦笑,示意自己暫時還拿不起碗。不管真假,他那灰白冒冷汗的臉都看得真切,姜暄和知道自己終究是承了他以命相搏的情,重新端起藥碗喂他。“你是怎么弄的,我還沒問,現在若是還能說話就講給我聽聽。”“也沒什么,只是想法子混進去,然后打暈了人,下了毒就跑。”姜暄和冷嗤一聲,“那你是在路上把自己跌成這樣?”知道難以糊弄她,拓跋扈只好和盤托出,“被發(fā)現了,然后打了一場,我暫且不是對手。”是了,這才是實話,姜暄和放下空碗,拿來剛買的帕子給他擦了嘴,繼續(xù)追問,“拓跋炎為何要對你下狠手?”對此人她了解不多,從過往來看的確是性情殘忍的人,但拓跋扈可是他親弟弟。拓跋扈看出她有些匪夷所思,故作輕松道,“皇家哪有親兄弟?更何況我與他一向不親密,被我壞了事自然要下死手。”這話沒得到應答,眼看姜暄和似乎頭更低嘴角更下垂,拓跋扈心中生出后悔,果然不該這么說的,還是讓她心里不舒服了。于是他咳嗽兩聲,拜托她去關窗戶,等人回來就轉了個話題,“你可要跟我一起回去?之前也說好的一路照顧我,到了宮里我也可稍稍回報你些許。”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和期待,姜暄和并不是無動于衷,可......慕容崢已經來了,她真要繼續(xù)往前么?姜暄和陷入沉思,起初來此是為了追查拓跋炎,這個危險的人對她和慕容崢,乃至大周都有不可小覷的威脅,她眼下已經同他打過照面,也憑著準備和一些運氣險勝,似乎就此罷手也是個選擇。然而看著被拓跋炎傷成這樣的拓跋扈,姜暄和有感受到這份久違的威脅,帶著壓迫感,讓她不得不暫緩相思,記起她本來賦予自己的使命。思及此處,姜暄和抬頭問了句她覺得相當重要的,“你覺得拓跋炎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么?”雖然直覺已經給了她答案,可事關重大,姜暄和習慣多次確認。果然看見拓跋扈點頭,姜暄和長嘆,“我就知道,那我十有八,九是要同你一起回去了。”或許猜到她要做什么,但勸阻的話還沒開口就自己先咽下,他這個身板還要姜暄和照顧,實在沒有資格說那種話。“那很好,我盡量不給你添麻煩。”只是這段時日少不得要麻煩她照顧了,真是慚愧。“哼,還以為你要勸我別去冒險,看來還是有些自知之明。也別覺得我自己照顧不了自己,眼下不還有一個你要我照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