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貧道覺得小公公生得好,哪得罪廖公公?”
廖堂扯著葛兒往前走,嘴里說:“誰不知道你張大天師慣會裝神弄鬼!
葛兒,咱走,別理會他?!?/p>
離開張道士,廖堂嘆道:“萬歲爺難啊,誰都想要從他身上得恩澤,哪有那么多恩澤呢?”
葛兒小心問:“萬歲爺也煩惱嗎?”
廖堂像看怪物似地看了看葛兒,“你剛入宮,哪知道萬歲爺的苦哩!
萬歲爺這幾天煩得誰都不見,走到哪兒也不讓人跟著,你說萬歲爺心里有多少苦呢?!?/p>
葛兒以為皇帝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心里斷沒有一絲煩惱的,不覺聽得發呆。
廖堂似乎想要討好葛兒,接著說:“皇親國戚向他要好處,開口就是要銀子要土地,誰將國家大事裝在心里哩?
榮王府連國家的牧地也想要,國舅爺慶云候和壽寧候一家伙奏討殘鹽一百八十萬引。
鹽稅可占著國家收入的一大半呀。
左班官也不是好東西,動不動就抬出兩份詔書來逼萬歲爺,什么監守中官超員啦,傳奉官沒有革除啦,西衛勇士吃空餉啦,皇莊校尉擾民啦,戶部沒有銀子啦。
這回又說萬歲爺不理朝政,誰都打自己的如意算盤,叫萬歲爺如何理呢。
想當初萬歲爺在東宮時,每天快快活活,何曾受過這么多鳥氣?!?/p>
在光祿寺附近,一個身披著大紅袈裟的老和尚低頭合掌,胸前飄著一部花白胡須,猶如入定一般戳在那兒,雨打在他的光頭上,點點水珠兒在黯淡的天光下隱約可見。
老和尚雖然在忘我境地,然而道行高深,廖堂一行人才走近,他就矍然睜開眼睛,唱一聲佛號道:“貧僧有禮了?!?/p>
廖堂大喝道:“老禿驢,你不打坐修禪,站在雨中做什么?”
老和尚也不惱,和顏悅色說:“廖施主出宮辦差,能否捎帶貧僧出去走走?”
“下回吧。”
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