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打電話給我？”施慕兒一下子就認出是馬思怡的聲音。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馬思怡雖然壓著聲音，可掩蓋不了聲音中的慍怒：“你好意思問我拿尾款？你事辦好了嗎？不是送她去楊洪的房間嗎？最后人去哪兒了？”施慕兒駭然變色。一整個晚上，施慕兒渾渾噩噩，精神都無法集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想到口袋中的那張房卡，施慕兒心中閃過一瞬的復雜。文琸和自己的表妹有一腿，那自己和文琸的哥哥有關系也不過分吧。施慕兒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感受到報復的滋味。正當她準備上頂層時，口袋的手機響起震動，施慕兒看了一眼，是施平。她連忙躲在安靜的角落，接起來了電話：“爸？”“慕兒啊——”施平的呼喊音一閃而過，緊跟著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施慕兒是不是？你老爸欠了我們的錢！再不還錢，你就等著收尸！”“喂！喂！你到底什么人！你把我爸怎么了？”“我們在你們家玩呢，嘿嘿，現在你老爸還很全乎，不過沒錢還，我就不敢擔保了”施慕兒頓時慌得腳發軟，早已紅了眼，哭喊道：“你們別亂來……”話未說完，對方已經掛斷了。施慕兒心跳仿佛失去了節奏，一種莫名的恐慌在胸中彌漫。她連忙擦了擦眼淚，握緊手機，飛奔著趕回家。家里大門虛掩著，墻壁上紅彤彤的油漆像一把利刃割開她的眼珠。“還錢”“不還死全家”。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一推，面前的門搖搖晃晃打開。她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眉頭皺得更緊，輕喚道：“爸爸？”漆黑一片的客廳，傳來隱隱的哭聲。施慕兒伸手開燈。家里的柜子桌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地，碗碎一地，所有能夠拉開的抽屜全都被翻開。她緩步走著，昏暗角落出顯露出一個人的輪廓。施慕兒呼吸一窒，快步走了過來，喊了一聲：“爸爸！”施平低著頭弓著身的樣子，帶著幾分頹然。聽見聲音，他倒是很快抬起頭。他看著施慕兒，淚流滿面，“慕兒……爸對不起你，我，我把你給我的二十萬拿去賭了。”“爸，你怎么能這樣？！”施慕兒臉色驟變，質問的話語帶著顫音。施慕兒借來的八十萬，六十萬拿去做手術，剩下的二十萬則交給施平還給親戚朋友們。施平哽咽道：“是爸爸鬼迷心竅，想著二十萬都還給別人了，家里是一點兒積蓄都沒，剛好有個朋友說，有個地方容易贏錢，我，我就想著玩一點，沒想到，一時沒控制住，最后全輸了。”說著這里，施平是涕淚橫流，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施慕兒頭上仿佛著了一個霹靂，四肢頓時麻木，喃喃道：“二十萬，全輸了？”“全輸了……還欠他們二十萬。”“什么？！”施慕兒雙眼瞬間瞪大，聲量拔高了不少。“啪啪啪”幾聲。施平一邊抽自己巴掌，一邊懺悔，“是我老糊涂，是我對不起你啊慕兒……要不，你跟文琸借吧？上次他借你八十萬，這次借四十，應該不難的！”施平的話讓施慕兒的手指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