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大哥。”我問了聲好,接著就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旁邊。
老爺子看向我,凌厲的眉目斂了斂,更增添了幾分威嚴。
不過即便是看上去有些不悅,他卻沒有說話,反而是旁邊的余淮林先開口。
多年前我還沒被現實的殘酷冰冷完全浸淫的時候,我還天真地以為,爸爸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每次都是大哥和二姐擔當責罵我的角色,爸爸不會罵我,只會在最后平心靜氣地說上兩句,再說出解決的方法。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慢慢地發現,所謂的責罵嘲諷根本就是無關痛癢,真正像刀子一樣扎進皮肉的,是當權者最后的那句一錘定音。
老爺子深諳權力的運行之道,也把這樣的方式運用到一個家庭的運作中。
我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而他是執棋的人。
哪怕是看著風光無限的余淮林,跟老爺子相比,也簡單稚嫩得很。
我雖然沒有掀翻棋盤的能力,但已然對棋局一目了然,就是不知道其他的人是怎樣的認知。
該不會以為他們也像老爺子一樣,是掌控棋局的人吧。
那樣的話,一切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垂下眉目,輕輕勾了勾唇角。
余淮林略有些刻薄的聲音很快便傳來:“青茨啊,現在你二姐不在這,你跟我和爸爸說實話,江崢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對此早有準備,回答起來也流暢的很:“這個問題我已經跟佩瀾說過了,我不知道,真的。”
就像陸方珣說的,誰也不會抓到我的把柄,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空手套白狼,想從我這里套得所謂的真相。
可要是我連這點把戲都應付不了,那跟出門在外隨便一塊小石子都能把我絆倒沒什么兩樣。
果然,余淮林的臉色變了變,估計是看到我的神情嚴肅又認真。
頓了頓,他又換了種說話的方式,語氣也緩和了不少:“我知道你跟江崢有些不愉快,但是一家人之間嘛,哪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現在江崢被抓進了警察局,聽說檢察院也開始調查了,沒多久就要開始審判。這件事媒體報道出去之后,在社會上引起的反響很大,基本上沒有什么私了的可能。江崢畢竟還小,還是個孩子,以后要走的路還有很長,我們做長輩的,可不要斷了孩子的路啊!”
余淮林說的“情真意切”,我表面上靜靜聽著,心里則是冷冷望著他大言不慚的嘴臉。
是,江崢是個孩子。
可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在外無惡不作,基本上毀了一個年輕女孩兒的未來。
而齊珊珊也不是唯一一個受害者,隨著案件的深入調查,還有更多的骯臟浮出水面。
做這些惡事的時候,他們自詡風流,自認放浪。
等到東窗事發了,才想起用“孩子”的身份來為自己開脫,可能嗎?
我的手指絞緊了一下,要不是現在時機不對,我非得罵回去不可。
罵這群是非不分的包庇犯。
我還是垂著目光,覺得將冷意掩藏的差不多了之后,才緩緩抬起頭,看向余淮林說道:“大哥,我其實從來沒有真正怪過江崢。就像你說的,他還是個孩子,我不會跟他計較什么。這回他出事,我覺得是有人故意要整他,不如現在趕緊查查他跟人有什么恩怨,也好有應對措施。”,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