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身著明黃錦袍的男子端坐。
周遭氣氛如死一般沉寂。
“朕知道了,下去吧。”
良久,慕容崢開口。
姜暄和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仿佛周身籠罩著一層濃濃的孤獨和寂寥。
待到將士走后,慕容崢身子朝后,背靠座椅,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若這是前世的情景,那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是什么時候呢。
姜暄和仔細思索。
前世自她懷孕之后,就被送到懿仁宮調(diào)養(yǎng)。因著知曉邊境戰(zhàn)況告急,慕容崢政事繁忙,即便許久不見,她也未曾有過懷疑。
算來到她臨死時,已經(jīng)有半年沒有見過慕容崢。
“皇上。”鄭槐走進殿中。
滄桑的聲音猶如一鼎老鐘,緩慢而溫柔的敲開這滿屋的沉寂。
“姜大人求見。”他低身稟報。
“讓他進來。”
慕容崢沒有去看鄭槐。
此刻他仰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鄭槐離開,隨之,另一抹身影入內(nèi)。
“傅開哥?”
待看清不遠處那人模樣,姜暄和不由得驚嘆出聲。
方才她聽鄭槐提及“姜大人”,還以為是姜中正。
前世她一直待在后宮,被姜家人壓在底下,自身難保更莫說像這一世般提起勇氣與姜辛宇談判,為姜傅開鋪路。
可看姜傅開的樣子,應(yīng)是也入了官場任職。
前世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姜暄和只覺大腦空白。
她回過神來,想要聽清姜傅開與慕容崢的對話,卻發(fā)現(xiàn)二人聲音極輕,落到她耳中便只剩淡淡風(fēng)聲,如何也聽不見。
姜暄和皺眉,拼了命的側(cè)起耳朵。
聽不見,還是聽不見。
她分明看到慕容崢的嘴唇在動,看到他走下龍椅,拍了拍姜傅開的肩膀。
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他們二人口中所言定是關(guān)于她。
姜暄和有些著急,她起身想要走近去聽,可剛一抬腿,眼前頓時出現(xiàn)一道白色光暈。
緊接著,伴隨天旋地轉(zhuǎn),她身子重重跌落。
“啊!”
姜暄和大叫一聲,猛的從床上坐起。
“怎么了?”春月聽見動靜,忙不迭沖了進來。
姜暄和搖了搖頭,而后環(huán)顧四周。
又是一場夢。
可真的只是一場夢嗎?
上天讓她屢次碰見前世,究竟是為了什么。
“可是做噩夢了?”春月?lián)模辶吮杷f給姜暄和。
姜暄和未說話,只仰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我想出去走走。”
將茶杯遞還給春月時,姜暄和輕輕開口。
“好,那我陪你。”春月攙扶著她起身。
“不用,外面天涼,你好生歇息就是。我只是剛睡醒,腦子暈得很,想清醒下。”姜暄和委婉回絕了春月。
她裹緊衣袍,踏著涼風(fēng),走出了房間。
大雪紛飛,連連下了半夜。
地上已經(jīng)鋪了層銀霜,腳踩在上面“咯吱”作響。
“娘,您若還在就好了。”姜暄和心中暗暗道。
這滿腔的疑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找誰傾訴也不是。
無人會相信她是重生來的,她亦不敢相信任何人。
懿仁宮和養(yǎng)心殿只隔了一條巷道,姜暄和本意只想四處晃悠下,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養(yǎng)心殿外。
“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