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溪薛被關了許久,此刻猶如脫韁的白兔,蹦蹦跳跳,好不活潑。
姜暄和便在她身后跟著,笑得一臉寵溺。
兩個人一前一后,正閑聊得起興,忽而耳畔傳來一陣啼哭聲。
只見一棵樹下,扎著小辮兒的小姑娘手指向樹枝上的風箏,聲音越哭越大。
“你看看你,怎么照顧的孩子。”
站在身后的中年男子朝他旁邊的婦人大吼。
“別哭了,爹爹再給你買個風箏。”隨后,男子躬身,耐心寬慰起那小姑娘。
“我不要,我就要這個!”小姑娘抽泣。
男子抬頭望了一眼,一臉無奈。
“想要原來那個風箏嗎?”
馮溪薛走到小姑娘面前,彎下腰,與她相對。
“嗯!”小姑娘點頭應道。
“姐姐去給你取。”
指腹輕輕擦拭掉小姑娘臉頰上的淚水,馮溪薛隨即踮腳,飛上樹梢,輕輕松松便將那掛在上面的風箏取了下來。
小姑娘頓時止住了哭聲。
“姐姐,你好厲害!”她欣喜不已,如捧珍寶一般接過風箏。
那對夫婦也走上前,向馮溪薛道歉。
“我,日后也要像姐姐一樣學習飛天的武藝,變得和姐姐一樣厲害!”小姑娘望向馮溪薛時,眼里好似有星星閃爍。
“這武藝都是男子學的,你一個小姑娘學這個做什么。”男人揉了揉她的頭。
說完,他像是生怕馮溪薛將自家女兒帶壞,拉著小姑娘往遠處走。
還未走幾步,小姑娘將男子的手掙脫開,快步跑回到馮溪薛的跟前。
“怎么了?”馮溪薛笑盈盈的問道。
“這個給你。”
小手只有一團,肉嘟嘟的,攤開時,手心放著一塊芝麻糖。
“你請我吃的嗎?”馮溪薛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嗯嗯!”小姑娘點頭。
“好呀,謝謝啦。”
馮溪薛欣然接過,將芝麻糖掰了一半,含進嘴里。
男人匆匆折回,抱著小姑娘跑遠了。
“姜姐姐。”
看著一家三口身影越來越模糊,馮溪薛挺直身子,將另外一半芝麻糖遞給了姜暄和。
姜暄和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伸手接過。
方才發生的事情被她盡收眼底,她看了眼馮溪薛,便知道兩人心中所想一致。
“他們都覺得,舞刀弄槍、上陣殺敵是男子的事情,女子就該本本分分,學習書畫女紅,早日成婚,過相夫教子的日子。”馮溪薛搖了搖頭。
“從前總聽他們說京都的女子可憐,我還在想,京都繁榮奢華,怎會過得凄慘。現下終于是明白了。”
“是啊,這世道對女子而言,就是這么不公平。”姜暄和喉間苦澀。
就像是馮溪薛明明幫了那小姑娘,可在小姑娘的家人看來,她身為女子竟會武功,乃是有違禮法。
他們甚至怕她教壞了她們的女兒,避她如蛇蝎。
“這糖好甜。”馮溪薛齜牙咧嘴。
剛剛的惆悵和感慨蕩然無存,她又恢復了平日里古靈精怪的模樣。
“去那邊逛逛吧。”
知道馮溪薛是在故意轉移話題,姜暄和沒有拆穿。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仿佛方才的事情不曾發生過。
時間飛逝,很快便到了姜辛宇與拓拔翡玉成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