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到處都是儀器的滴滴聲。老爺子身上布滿管子，臉上戴著氧氣罩，看著挺嚇人。看到有人進來，他費勁地睜開眼睛，喉嚨深處傳來沙啞聲音，就像是呼呼作響的風箱，帶來風燭殘年的凄涼感。秦正宸走過去，俯身到老爺子面前，小聲說話：“老爺子，是我。”古老舒了一口氣，看了他一眼，又順勢看到后面的沈菁，微微點了點頭。“都在外面嗎？”他問。秦正宸點頭，“都在，守了一夜。”老爺子深呼吸，“那你呢？”秦正宸：“睡了半夜。”沈菁咬牙，誰叫你這么實誠，就不能委婉點嗎？古老聽了微微喘氣，卻不是生氣，而是因為笑引起呼吸加快。“你這孩子，比別人聰明，人也實誠。”沈菁翻白眼，都是裝的。“你的人救了我的命，按理說我應該幫你……只是外面那些人……”老爺子問得很直白。沈菁沉默，看向秦正宸。他俯身聽著老爺子說話，面色冷靜，即便聽到礦業也未動分毫。“韓振山是老狐貍，林入軒也不遑多讓，可惜他兒子是個傻子。”他靜靜地分析，幾句話將外面的競爭對手貶得一文不值。沈菁在面具下皺眉，這是一個都不想合作？老爺子跟她想的一樣，繼續問秦正宸，“你想……單獨做？”秦正宸忽然搖頭，“不。”沈菁吃驚，抬頭看秦正宸，等他的下文。沈菁沒想到秦正宸會改主意，豎起耳朵聽他小聲說話，一個字也不想漏掉。秦正宸俯身，在老爺子耳邊說話：“秦氏只要百分之七十開發權，剩下的交給李家和杜家。”沈菁轉了轉眼珠，盤算著秦正宸這么做的意圖。老爺子比她想得快，隔著氧氣罩小幅度地笑，“聰明。”沈菁靈光一閃，忽然明白了秦正宸的意圖。韓林兩家實力太大，如果合作至少要拿走百分之三十，而且還會形成三家對峙的局面，不如李杜兩家，勢力遠遠不如秦氏，卻也有點家底。跟李杜兩家合作，秦氏可以保持龍頭地位，剩余兩家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會卯足了勁防止韓林兩家介入，硬著頭皮也得做秦正宸手里的刀。秦正宸，太陰了！古老說了兩句話，咳嗽兩聲，說話更加費勁，“我身體不好，后續會讓你古叔跟進，你好好干，秦氏集團絕對不是你的頂峰。”秦正宸適當收手，總算是說了兩句讓老爺子好好休息的場面話，然后直起了身子。沈菁以為他要走，跟著后退一步。古老剛好看到她，忍不住開口：“這就是你那個找到醫生的特助嗎？”秦正宸停住動作，看向沈菁，不動聲色地給了個眼神。沈菁趕緊上前，乖巧地點頭，“古老好，我是沈菁。”“謝謝你了。”老爺子眼神祥和，“大半夜找人不容易。”沈菁連連擺手，“不費事的，就是把醫生拽過來而已。”老爺子眼底露出笑意，盯著沈菁看了好一會兒，看得沈菁臉上發燙，有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