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跟著秦正宸走進(jìn)去,剛進(jìn)主宅,冷得她搓手臂。東西對稱的格局,正對大廳有個七八層臺階,分別通向兩側(cè)。一抬頭,對上一雙漆黑沉寂的眸子,嚇得她一個趔趄。幸好,秦正宸伸手托住了她的背。沈菁吸氣,定定地看著臺階上的人。男人五官深邃,面部線條流暢又鋒利,嘴唇很薄,面色有種病態(tài)的白,妥妥的薄情相。按常理說,他應(yīng)該有混血基因,可是那雙瞳孔卻如潑墨般深沉,一點(diǎn)雜色都沒有。站在上空,視線向下睥睨一眼,壓迫感極強(qiáng)。秦正宸收回手,單手插兜,走上臺階。面對面,兩人的手碰了一下。沈菁站在下面,暗自吸氣,不說別的,單看臉,這倆人……挺配。“薄湛在后面小樓里。”她正失神,一直沒說話的薄司衍開了口,聲音清冷,輕飄飄的,聽著讓人后背起毛。旁邊有人來給她帶路,她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秦正宸,“秦總,那我……”“去吧。”沈菁點(diǎn)頭,又看了一眼薄司衍,慢慢地跟著傭人從樓梯下的小道走了過去。脫離薄司衍的視線,她重重地舒了口氣。這男人,不知道哪個倒霉又幸運(yùn)的女人才配得上。她跟著傭人一路走,后院全是清冷蒼勁的松柏,看著就陰森森的,偶爾有花,也是顏色特別深的奇花,看得人不舒服。走到一座小白樓附近,傭人后退了一步,沒有跟他一起去的意思。“小少爺傷得很重。”言下之意,不用擔(dān)心。沈菁撇撇嘴,獨(dú)自往前走。白色的小樓,推開門,有鋼琴聲傳來。客廳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音樂是從樓上傳來的。沈菁悄悄地走進(jìn)去,循著樂聲靠近最里面一間房。敲了敲門,沒人回應(yīng)。她推門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除了一臺留聲機(jī)在放音樂,整個房間也都是空的。闊大的房間中央,只有一張床,明顯有人躺在上面。“宸哥真舍得,讓你一個人來見我。”一開口,還是那副語氣,卻讓沈菁定住了腳步。床上人艱難地挪動身子,卻沒轉(zhuǎn)過臉,沈菁看到了他身上的繃帶。不知道是誰打的,傷勢看著挺狠。“姐姐這么怕我,還來看我做什么?”沈菁張了張嘴,冷冷地道:“來確認(rèn)你死沒死。”薄湛笑了,聲音從嗓子里擠出來,低啞深沉,沒了之前少年人的干凈。沈菁估計(jì),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她舒了口氣,繞過大床,走到了薄湛正面。果然,嘴角上都是傷,胸口和手臂上全是繃帶,估計(jì)動一下都難。看到她湊過來,薄湛挑了挑眉,“姐姐,痛快了嗎?”沈菁冷眼看他,“除了我,還造過其他孽吧?”薄湛吸了口氣,神色痛苦,還要強(qiáng)撐,“你情我愿,她們求我都來不及。”沈菁看他這幅輕描淡寫的樣子就來氣,想都沒想,忽然抬起手。啪!一記清晰的耳光。薄湛沒躲,舔了舔嘴角,低低地笑出聲。“姐姐,我好像沒真的上你,你這生氣,讓我覺得特別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