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太沉默，沈菁說的是她最害怕的。離，少一半，不離，說不定連一半都沒了。“不過也不一定，畢竟是親兒子，梁少又那么優秀。荷蘭那邊秦氏也有產業，我回去跟秦總說說，直接交給梁少管著，等他做兩年，回來就能子承父業了。”沈菁拍拍梁太太的手背，隨口說了一句。梁太太抬頭，一把抓住她的手，“沈總，你說真的？”“當然是真的。”沈菁笑了笑，說：“中午我還跟秦總說呢，荷蘭那邊沒人管，偌大的產業都快荒廢了。”梁太太攥著她的手，忽然定定地看著她，慢慢又把手給松開了。都不是傻子，話說到這里，彼此明白。她老公剛給秦正宸添堵，沈菁就來了，拉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讓我想想。”“是該好好想想，這是大事。”沈菁拍拍對方的手背，站起了身。“您狀態不好，我讓人送您回去吧。”“好……”梁太太雙眼麻木地站起身。沈菁扶著人出去，看著人上了車，這才往回走。心里盤算著，梁董這婚遲早得離，看那老小三急著上位的態度就知道了，梁董家里家外都是壓力。她回到樓上，發現對方已經坐下了，態度十分坦蕩，完全是梁太太的姿態。沈菁心里冷笑，面不改色地繼續寒暄。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背。她轉頭一看，正是剛才頻頻看她的郭太太。“您有事？”對方妝化得很濃，但還是能看出至少四十了。指甲涂得艷紅，身上滿是風塵氣。“沒事，就是看著沈總眼熟，近看，果然跟我之前一個朋友特別像。”沈菁以為對方是搭訕，隨便笑了笑。本來只想說兩句就算了，沒想到對方反而在她身邊坐下了，小聲說：“南清，沈總知道嗎？”沈菁隱約覺得有點熟悉，搖了搖頭，“不太熟。”對方嘖了一聲，抬手遮住了她下半張臉，“哎呦，只看上半張臉，那真是嚇死人了，像得喲。”沈菁想著脫身，沒順著對方的話往下。那郭太太拉著她，順便從手袋里拿出了手機。“真是緣分，原來審美這東西，也有遺傳的。”沈菁一聽，這話有點怪怪的。“您什么意思？”對方從手機里調出一張照片，遞到了沈菁眼前，“看，像不像？”沈菁掃了一眼過去，隨即愣住。照片很模糊，大概年代久遠，少女扎著馬尾辮，坐在臺上，單手握著麥克風，周圍環境復雜，看著像是酒吧一類的地方。郭太太說得沒錯，只看上半張臉，真的好像她。“您說審美遺傳是怎么回事？”對方捂嘴笑，湊過去道：“這姑娘，當年跟我一塊兒的，后來就被秦總帶走了。”“秦總？”“秦、摯、誠。”沈菁微訝，又往照片上看了兩眼。她忽然來了興趣，還想再問兩句，李太忽然叫了她。沒辦法，只能先過去。“你怎么跟她說話呢？”李太小聲問。沈菁看了一眼那郭太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