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沈菁靠在床頭，喝了兩口秦正宸喂的水，精神稍微和緩。“你做夢了，還倒在了走廊上。”沈菁喘著氣，“是做夢啊……”秦正宸抱著她，面色嚴峻。門邊，秦松正低著頭，認錯，“少爺，是我的錯，沒有盯準(zhǔn)換班的一分半鐘，只留了幾個人在走廊上，以至于您房間的門開了都沒發(fā)現(xiàn)。”“那幾個人呢？”“我會處理，請您放心。”秦正宸面色陰沉，抱著沈菁緊了點，“找人進來，檢查房間各處。”“是。”沈菁靠在他懷里，“查房間做什么？”“醫(yī)生給你做血檢，沒有任何問題。”但他覺得有問題。沈菁動了動身體，精神疲憊，臉上毫無血色，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種被妖物吸了精氣的樣子。“我想給爸爸打個電話。”秦正宸轉(zhuǎn)身，給她拿了手機。沈菁閉上眼睛，回想剛才的畫面。太真實了，真實得不像是夢境。她撥通了榮伯燁的手機號，只等了幾聲，那邊就接聽了。“小意。”“爸爸……”一開口，聲音就帶了點顫。榮伯燁那邊頓了頓，口吻有點急，“怎么了？”沈菁單手握拳，在腦門上輕捶了兩下。秦正宸握住她的拳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無聲安慰著。電話那邊沒等到回應(yīng)，立刻問：“秦正宸？”“我在。”“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見鬼了。秦正宸沒直說這話，換了個說法，“她夢到媽媽了。”榮伯燁松口氣，語氣溫和些，“想找爸爸說說話？”沈菁從秦正宸懷里坐起來，雙手抓住手機，想了想措辭，“爸爸，你……還記得媽媽去世那段日子嗎？”寂靜。隔了好久好久，榮伯燁道：“記得。”沈菁磨了磨脂腹，“那……”她想說得委婉些，擔(dān)心戳到榮伯燁的傷心處。“想說什么，可以直說。”沈菁定下心神，問：“您看到媽媽火化了嗎？”嘟——電話掛斷了。沈菁一怔，抬頭看秦正宸。“我……”“沒事，別慌。”秦正宸安慰她。沈菁舔了舔唇，心臟砰砰砰的跳，她自己也覺得某個念頭太可怕，簡直是瘋了。握著手機，半天沒動。幾分鐘后，電話又打了回來，說話的卻不是榮伯燁，而是榮哲。沈菁叫了一句，“哲叔。”“小姐，您不該問先生那樣的問題。”沈菁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榮哲嘆了口氣，說：“夫人的遺體火化，先生從頭到尾沒有假手于人，就連骨灰他都是親手收的。”絕不會有假，南清，真真切切地死去了。沈菁干巴巴地說了一聲，“知道了。”說完，掛掉了電話。她靠在秦正宸懷疑，微微喘氣，“是不是我神經(jīng)敏感了？”只不過在大街上看到個十分像南清的女人而已，就這么疑神疑鬼，簡直不正常。“也可能真是你媽媽回來看你了。”沈菁無奈笑，仰頭看他，“你別嚇我，我膽子小。”